了。 纪真有几分郁卒。死而复生,他心疼枉死的小纪真,却更珍惜这重来一次的生命。郑氏太狠,他不喜欢,却也不想多做什么,毕竟还没踩到他底线。得了小纪真的身体续命,他可以给那个孩子点长明灯祈福,却不会为他复仇搭上自己的生活。说来,不过是他骨子里的凉薄。 很快,便是年。 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在荣禧院正堂聚餐。 里面是女眷,外面是男丁,中间用屏风隔开,就连姨娘都在侧厅摆了几桌。 纪真左手边是纪曜,右手边是纪暄。 纪暄有些忐忑。他是真的很想和这个庶兄亲近一些的,他们是兄弟,血脉相连。而且这个兄长人品才学样样出众,即使,即使母亲对他做了那样不好的事,在母亲面前也依然恭谨有礼。设身处地想一想,纪暄自问没有那样的胸襟,于是就更羞愧了。 纪真并未冷淡纪暄,有问必答,只是与纪曜之间话要多上一些,笑得也要坏上一些。 纪曜心情略暴躁。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和这个堂弟亲近了几分,堂弟甚至还给他送了两次云霁院的菜。第一次是鹿血粉丝汤,他不知情,吃了。第二天他媳妇没能起床给母亲请安。第二次是药膳,他没记住教训,又吃了,第二天他媳妇又没能起床给母亲请安,他还被母亲叫了过去训了一通。现在这个堂弟又冲他笑,纪曜就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 酒席吃到一半,纪晖起身,带着几个弟弟给父亲和叔叔们敬酒。 纪真夹在人群里给纪侯爷和两个便宜叔叔敬了一杯酒,额外的话一句都没有。 酒席吃完,姨娘们被打发了下去,碗盘撤掉重新摆上茶果,纪宁带着一众男丁给老太君磕头。 纪真跟着几个堂兄弟一起磕了一个头,仍旧没有额外的话。 老太君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只意思意思陪着坐了一会儿就回房了。 老太君一走,纪真也很快就因为身子骨不好到时间喝药回了云霁院。 郑氏对纪宁说:“跟着慧海大师调理这许久,真哥儿身子骨还是这般弱,大过年的,连守岁都熬不住。我想着,过些日子是不是请了太医来看看?” 纪宁低着头喝茶,恍若未闻。 当着小辈和妯娌小叔子,被纪宁这样打脸,郑氏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初一一大早,纪真被纪曜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纪曜有些担心:“快些吧,得去给老太君请安拜年了,别让大家等你一个。”不然大伯母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庶子和嫡母,吃亏的总不会是嫡母,连婚事都被人糟践了,这个堂弟怎么还不上心一些呢! 纪真朦胧着眼睛被木樨伺候着穿衣洗漱,又喝了一碗杂粮米粥,这才带上秋红跟着等得有些小暴躁的纪曜一起进了内院。 胡石头抱着一盆裹得严严实实的双色牡丹跟在后面。 老太君对那盆双色牡丹很是喜爱,除了压岁红包外,还额外赏了纪真一个珊瑚盆景。 纪真默默地看着那个惹来许多羡慕嫉妒恨的珊瑚小盆景,嘴角抽了抽——这玩意,后世十块钱能买两个!只可惜长者赐,不能拿去换银子…… 初二。 一直住在南方老家的郑家大老爷带着家人进京过年,纪宁一向怵头这个大舅兄,不敢托大,一大早就带着老婆孩子去了岳家。 至于纪真,嫡母早就传话了,真哥儿身子弱,恐路上见风,拜见舅父舅母也不在这一日两日,还是在家休养的好。 于是,本就赖床没起的纪三少就在家休养了。 第35章 郑氏带着纪敏坐一辆车。 纪敏偷偷地把车窗帘子掀了很小很小的一道缝往外看。从出生起,因为身子弱,整个冬半年她都从没出过屋,跟着父母家人去外家拜年更是生平第一次。此时看到外面的街景,纪敏只觉得满足极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