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十七郎勉强应付了几句,心里再次觉得夫人的怪癖决不能再拖了,一定要治好,县公府上总不能连个姬妾都没有吧,那实在是太没面子了。熬到了轮流吃饭的时候,他推说不饿,跑到了太医院,与几位御医打过招呼后问:“有人特别爱洁,用什么法子可医吗?” 司马十七郎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特别是有用的朋友,御医就是有用的人,所以他认识了不少。屋子里熟识的人就笑着说:“爱洁是好事,怎么要医呢?” “过于爱洁也不好啊!”司马十七郎发愁地说。 大约是看他的表情不像是玩笑,便有人正色回答他,“有人爱吃,有人爱穿,还有人爱财,不过是个人的癖好罢了,并不干别人的事,医他做甚?而且也没听过这些癖好能医好,总要这个人自己想开,才能开解。不过爱洁比别的癖好要好得多,谁不喜欢洁净?” “王御医也是爱洁成癖,英县公有所不知,他的东西轻易不让别人碰,书也不肯借别人看。”另一个御医笑着指穿着雪白细麻衣独坐在一旁看书的王御医说。 王御医被点了名,把头从书中抬起来说:“爱洁不只让人舒适,还能少染疾病,如果人人都爱洁,天下的疫病都要少上几成。” “可不是,七年前那场疫病爆发时,我去了疫区,除了开了赈药的棚子外,还特别广发告示,让当地士民打扫房屋、街道,焚烧垃圾……” 司马十七郎听着御医们把话题转到了疫病上,就知道没有人认为爱洁其实也是很糟糕的事。他还是不死心,把过去就相识的周御医拉了出去,悄悄对他说:“妇人特别爱洁,不愿意和男人上床,你有什么办法吗?” 周御医根本没有想到司马十七郎说的是他的夫人,就不以为然地说:“这样的妇人,就不应该理她。”再看看司马十七郎的表情,便又出了个主意,“英县公若是真心喜欢,我这里倒有一种迷香,是助情的,要么我去给县公包点带回去。” 这法子司马十七郎用过,并不是常法,他不再对御医们报有希望,又想起一件事问道:“我昨天服了点散,后来便回府睡了,今天也不觉得怎么样。有什么要紧的吗?” 周御医是最反对服散的人,他马上问了好多的情况,最后严肃地说:“一次倒不要紧,但是时间长了就会出现问题。我的一位伯父就是服散成了废人,自汉以来此散害人无数,县公此后断不可再服,如果上瘾,恐怕……” “我知道了。”司马十七郎想到池师傅也一定会如此训导他一番,懊恼地离开了,总还会有别的办法吧,他一面走一面沉思。 第二天出了皇宫,他就赶紧骑马回了王府,先到书房好好洗个澡然后进了内院。正当他径直走向内室时,桃花看到他后竟马上把门关上跑进屋里,大约向卢八娘请示过了,才又开门请他进来。“县公请进。”这话也说得不情不愿的。 司马十七郎心里不高兴,恨不得一脚把桃花踢出去。可他听到娘子在屋里温声让桃花给自己泡茶,心里的火气又消了,娘子对自己还是有情意的,不过是因为她的怪癖,才有了这些事情。他走进屋子,见卢八娘身着浅色家常衣服,原本斜倚在榻上翻着一本书,听了他过来,抬起了身子要迎过来,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他的心痛了一下,赶紧上前问:“夫人身子好些吗?” 桃花飞快地上前将挡在了卢八娘的前面,示意他坐在一个放好的坐褥的位置,距离卢八娘有点远。司马十七郎再不满也只有先坐了下来,然后他立刻发现卢八娘屋子里很多东西都换掉了,想来这里原来的东西,都被卢八娘像不要的那个玉杯一样处理了。他也同这些物品差不多吧,司马十七郎心里升起了一种感觉,这种被遗弃的感觉让他分外地难过。 “已经不要紧了。”卢八娘似乎忘了昨天的别扭,态度更加温和柔顺,“县公在宫里一夜辛苦了。” 就在这一瞬间,司马十七郎的想法再次摇摆回来了,他觉得还是自己的不对,明知道娘子有怪癖,又这样娇弱,却再次伤害了娘子,“都是我不好,以后定不会如此了!” 卢八娘没想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