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碍她觉得他今天整个人都很婆妈。 赵恪自嘲一笑,放弃了。 他换个话题,换个他一直想知道,一直没敢当面问出口。 “申屠念,你当初为什么找上我。” 停顿一下,赵恪道:“想听实话,真的,可以狠一点,能让我清醒,最好不过。” 申屠念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就像她也没法先见之明这个回答于他而言有多要紧。 偏偏她从不隐瞒。 他问了,她便诚实相告。 真实答案是。 “我爸爸经常出差,从小到大都不怎么管我,别的同学周末约逛街都要各种找借口找人串供跟家长报备,就我不用,出入自由。刚开始我还觉得便利,后来不是了,我觉得他压根不在乎我。 想明白这个,我心态就差了。开始乱来,去纹身,去夜店,开始抽烟,酒也喝点儿,刷卡没个数,我就想看他知道后是什么反应,是生气,大发雷霆,还是放之任之。 结果是后者,他只是在抽空回家的时候模式化地说了几句大道理,再没下文了。 不知道是我的道德破坏欲太低,还是他对我的宽容没有度,也可能是刺激给的不够。 当我预备做那件‘出格’的事时,我碰见了你。” 短暂的停顿。 她坐在那儿,姿势不变,叙述的口吻不变,只是抓着秋千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无聊晃荡的双腿也停了下来。 申屠念颔首,眸光落在很近的地方,思绪却飘向遥远的从前。 “你从体育馆的休息室出来,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你穿着宽松的校服短袖,胳膊上布满了没擦干的水珠。 你从我身边经过,我闻到了你身上沐浴乳的气味,清爽,带着一点凉意。 像寒冬腊月里的冷空气,就连灰尘都被冻透冻死了的那种干净。 我突然觉得,你很适合。” 话说到这份上足够具体了,傻子也能听懂一二。 他没说话,少年的脸色融进了身后的漆黑深夜里。 大片的沉默,就在申屠念以为听不到后续的时候。 赵恪问了。 “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是吗。” 申屠念一时语塞。 这话貌似不假,但也不全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点头或摇头可以囊括,总之很复杂。 她没回答。 但“没有否认”本身,已经是一种答案。 赵恪突然醒了。 他不过是申屠念为了探寻底线的某一种尝试,为了刺激她爸的某一种手段,为了完成预备计划中的其中一个步骤。 抛开所有的恰逢其时,只凭“赵恪”这两个字,在她那儿,屁都不是。 可悲的是,心底竟然有一丝庆幸这个“谁都可能是”的概率事件落到了自己头上。 他真的,十分讨厌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