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口红酒,含在舌窝,没着急咽下,等温吞了刺鼻的醉意,再顺着喉咙缓缓滚落,心口的堵也跟着消散了一些。 话说到这,赵恪没再往下了,点到为止。 她懂的。以前或许听不全,但现在她应该能领会几分。 空气里的凉意重了些。 本来暖手的红酒也渐渐失去作用。 申屠念瑟缩了一下,她伸手去扯毯子,赵恪摸到她冰凉的手指,会意,将手里的咖啡和她的红酒交换,他起身去帮她倒红酒。 滚烫的新的一杯。 赵恪将酒杯重新放进她掌心,薄毯拢到肩膀,他回座,自后环抱着她。 申屠念舒服得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角度,半躺半靠,似乎更懒散,也更自在些。 她小口喝酒,身子暖了,心思也远了。 想到一件很久前的事。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赵恪:“嗯?” 他在审题,他不知道这个第一次算她记忆里的第一面,还是他记忆里的第一面。 他的停顿在申屠念眼里就等同于… “你不记得了。” 赵恪回:“酒店?” 他讲他们第一次开房的事。 申屠念摇头:“是校体育馆,你从更衣室出来,边走边擦头发,水珠甩湿了我的袖子。” 赵恪笑,他亮出底牌:“我怎么记得是在KTV,有人在前台结账,明明她一首歌没唱成,在包厢里干坐着玩了整场的手机,我就纳了闷了,上那儿玩手机你就不嫌吵?” 呵,跟她这玩套娃呢,申屠念回身凝了他一眼,哼了哼,重新靠进他怀里。 她记得可比他早。 “金福西路的九球馆,我第一次遇见你,就在那里。” 赵恪愣了愣。 他确实去过,但那是很早之前,那一片距离他住的地方远,只有每回去阿姨家,路过偶尔进去过一两次,后来阿姨一家移民温哥华,他也就没再去过。 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久到他都有些记不起细节,只一个大概轮廓。而这个轮廓里,还没有申屠念。 他没印象,没印象最好了,申屠念发觉自己赢他半筹,没来由的得意起来。 心情好了,也愿意和他说一说那些不被他知晓的从她眼里看到的细枝末节。 “你在最角落靠窗的那张台子,一个人玩,打得不错,慢慢有人围观,从零星几个,到那一圈全是起哄的人,后面好像还跟球馆的常客玩了一局,赢还是输…记不得了。” 他站在人群中央,或是走到窗边,他就普普通通一男的,他也抽烟,但不一样,和那里面的其他人都不一样。申屠念打眼望过去,最直接的目光降落,落在他身上。 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用做,轻轻松松赢到了她的注视。 “你怎么在那。”他问。 “那家球馆在我们学校附近。” 赵恪捕捉到一个点:“你那时候就见过我。” “啊?”战术性耳鸣? 赵恪认认真真重复:“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 “……” 申屠念的脑回路被赵恪牵引着延长至当年。 那个金碧辉煌的楼梯间,她抬眸与他对视,少年嘴角的讽刺还没消,她心里不快,又或是被人拆穿后的赌气,她居高临下同他说话,“我认识你吗”,他听完,脸都黑了。 那次赵恪真被气着了,气她不知好歹,也烦自己婆妈,操哪门子闲心。 本来还想驳几句,可见到她肃着脸摆出无动于衷的调调,他顿时没话说,闭嘴得了。 “你记得我。” 男人的话音顺着下巴摩挲到耳畔。 他的声线低转,笃定,任她再装蒜都没用。 申屠念侧过身,正要反驳,就被他吻住,一整个自投罗网。 她的舌尖还留有酒味,香醇的,和她原始的甜融在一起。 赵恪尝了又尝,上了瘾似的,意犹未尽。 申屠念完全猝不及防,开始还是挣扎了一下,也就一下,后面就听之任之。 他吻技高超,她本来也没有什么胜算,只会浑身发软,连原本想发作的小脾气也软得一塌糊涂。 可是。 他的嘴唇怎么这么凉,怎么含怎么吮都暖不了,申屠念伸手去抚他的脸颊,由耳后到脖颈又烫得不寻常,冷热交加。 申屠念小口喘着气,从他的攻势里挤出一个中场休息的时间。 他们额头相抵,他的气息扑在她的上唇,也是烫的。 “赵恪…赵……” 她轻声叫他的名字,不过第二声,又被他掐头去尾。 他整个人覆上来,她根本无处可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