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 第二日一早赵免没过来,我和谢慕单独用了饭,初春将至,风气清朗,出了寝殿,一面赏梅,一面漫步往玉林苑去。 青妩坐在琴案前,见谢慕起身:“公子来了。” 谢慕颔首,侧头打量青妩一眼:“怎么瘦了?” 青妩莞尔一笑,但摇头不语,坐下,要拨弦,又停住,先询问道:“公子听什么?” 谢慕道:“阳关。” 青妩弹了阳关,又弹了有所思,碧玉箫,谢慕只倚案靠着,仿佛听得很认真,实则他也并没有听,而是眼睛望着槛外红梅出神。 我对青妩没什么好脸色,只坐在谢慕身边抱着盘子拿竹签扎糖莲子吃,也给谢慕喂。 青妩弹了几曲,我和谢慕两个都心在别处,她的琴音突然停了。 “公子来此不为听琴,想是有别的事?” 谢慕道:“我在听,你这里很清静。” 青妩道:“公子心中有事。” 谢慕不再看梅花,而是扭回头:“二哥无信?” 青妩道:“他去了袁州。” 谢慕笑:“让他别费神,那东西不在杜丰那里,就是在,他也拿不到。” 青妩道:“我跟他说过,他不信。” 谢慕道:“你若能见着他,不如再告诉他一回,他对我无情,我不能对他无义,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给他提个醒,他要的书符玉玺,不是我吝啬不肯给,若他真能成事,就给他也无妨,只要是姓谢的,交给谁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那东西对他只是祸害,他的那些动作,赵免早就看在眼里,二哥他还以为咱们这位皇帝陛下真是收拾不了他?他也太狂妄了些,赵免早就对谢氏心存忌惮,只是苦于有言在先,正愁找不着借口动手,他倒好,自己将把柄送上门来,我看他是嫌活的太长。” 青妩道:“那公子是何意思?” 谢慕道:“我能有何意,我是好言奉劝他,要找死,可别连累自家兄弟。” 青妩道:“这话公子当自己告诉他,二公子他谁的话也不听的。” 谢慕道:“说了他又当我别有心思,我何必去惹那一身腥。” 青妩笑道:“公子也不必太过担心,二公子他既然如此做,必然知道后果,不会没有应对。” 谢慕道:“他若真有这脑子,我倒要替他庆贺。” 青妩笑:“他这些年,受了不少苦,长了许多教训。” 二哥在凉州的日子不见得比我和谢慕好过,听说当初一路逃难似的过去,路上得了伤寒,差点要了性命,凉州满地风沙,出了军营,百里不见人烟,连口干净水都喝不到,还要时时受人监视,连个宣旨的太监都能对他大呼小喝。 他在凉州还瘸了一条腿,受了冻伤,没有治好,只得锯掉。 谢慕沉默了许久,道:“他身体还好不好。” 青妩道:“二夫人和小公子找到了。” 我们谢家几个兄妹,我大哥早死,燕国灭亡后,三姐姐四姐姐被许了人,这一辈谢家的男儿,就只有二哥和谢慕。 二哥娶了几房夫人,只生了一个孩子,叫图宝,燕京乱时还在二嫂腹中,二哥送二嫂出城,半途却被人劫杀,后不知所踪,我们都以为死了,二哥之后也再没有子嗣,谢慕一直担心谢氏人丁不继。 谢慕问道:“在哪里?” 青妩道:“在青州乡下,二夫人她,嫁了人。” 二嫂她一介女流,这五年,若不是嫁人,想必活不下去的。 谢慕道:“二哥派人去接了吗?” 青妩道:“正在路上。” 谢慕有些喜色,点头,又对青妩道:“我得想法子出宫去了,盛京不能呆了。” 青妩低头抚琴:“但愿公子早日得偿所愿。” 谢慕道:“我若出宫去,你准备去哪里?” 青妩道:“青妩自然追随公子。” 谢慕道:“我若出宫,便跟陛下求一门亲事,你应命便是。” 青妩道:“奴婢自当从命。” 谢慕似乎便再没什么话说,一盏茶毕,起身回去。 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