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简直是谢慕的影子,这却让我十分厌烦,因为我总觉得她温温软软像个天生的受气包,就算本来没有气,看到她也会想踩两下出气,而且,她惊人的身体好,随便给赵免怎么折腾,她也是第二天便神采熠熠笑容浅浅又羞涩的从谢慕背后冒出头来。 这样的人大概是天生的命贱。 我对命贱的可怜人自来没有好感,厌恶不已,因为这种人总让我怀疑人生无趣人命无趣,实在打击人活下去的信念,是很不好的参照物,我喜欢看辛羑那样的人,他让我觉得人生有趣人命也有趣,人活着并不是一件注定悲哀的事。 我看绿衣命贱,便会想起,我自己和谢慕也很命贱,所以我不喜欢她。 谢慕怀抱着暖炉,拥狐裘坐着,我跟阿西依旧在矮案上玩樗蒲,一枚投子滚落到谢慕脚下,我爬过去捡,谢慕低头脚尖踢了踢我,我丢了投子,高兴抱住谢慕腿,凑到他怀里去。 谢慕道:“跟个狗似的。” 谢慕病的这段日子,瘦了很多,身上摸的都是骨头,然而他身体很温暖。 又到除夕,我和谢慕到盛京满六个年头了。 绿衣备了新酒,又从御膳房拿了糕点果品,这个除夕比往年都丰盛些。 往年都是我和谢慕单独两人,像平常一样用饭,然后天色黑了,便上床睡觉。 我偎着谢慕坐着,给谢慕倒酒,让谢慕说祝酒辞。 谢慕说:“愿平安喜乐,岁月无忧,永不分离。” 我便说:“岁月无忧,永不分离。” 说完一口饮了酒,翻了杯盏给谢慕看。 阿西站在我身后,绿衣也侍立在一旁,谢慕喝了酒,对绿衣道:“再摆一张案,都坐吧,大家热闹些,除夕有点除夕的样子。” 绿衣便置了桌案,叫来大眼红痣,还有阿西,也都坐着,不过他们都不敢吃东西,也就是听谢慕的吩咐做个样子。 两个主子四个下人坐一桌,一顿饭吃的静默,绿衣阿西他们都很不自在,不敢动筷,不过谢慕也不在意,只要这桌子上看起来热闹,围了一圈他就满意了。 谢慕和我喝酒,拈菜。 外面有爆竹声响,谢慕对我道:“你以前在昪京最喜欢这个。” 我说:“我们去看看。” 绿衣连忙起来,给谢慕拿衣服,阿西也拿了我的披风来,我和谢慕并肩携手出去,隐隐见火光华灯,也不知来自哪里,而爆竹声是从刘夫人的毓清宫那边传来的。 赵免这时候大概也在那边。 夜色并不浓重,庭间红梅在月光中透出血色团团。 我觉得有些冷,伸手去接,接了一掌轻雪,再一细看,满天都是细细雪花。 腰上一阵温暖,谢慕在后拥住了我。 谢慕的手在我腰上缓缓收紧。 爆竹声有噼噼啪啪响起,谢慕将我搂在身前,手捂住我耳朵。 我以前爱看太监燃爆竹,但又怕那个声响,谢慕便陪我看,抱着我捂住我耳朵。 爆竹断断续续响了有半刻钟,最后渐渐消淡,谢慕手仍然捂在我耳朵上没有松开。 我的耳朵渐渐有点发烫。 我回身面对谢慕,说:“皇兄。” 我五年没有叫过谢慕皇兄了,我总叫他名字。 谢慕道:“嗯。” 我说:“亲一个。” 谢慕笑低下头,我迎上去在他冰凉的唇上碰了碰。 我搂住谢慕,埋头在他颈上,谢慕在我耳畔吻了吻,手在我头发上滑动。 我说:“谢慕,我想你了。” 谢慕道:“我不是就在。” 但我总觉得不满足,就是现在这样和他呼吸相接,我仍然觉得不满足,我想和谢慕更近的相贴。甚至成为彼此。 我又叫:“皇兄。” 谢慕道:“嗯。” 我说:“我想你了,我想要你。” 灯火渐稀,我和谢慕回了宫休息。 谢慕闭眼睡觉,我睡不着,对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凑上去亲他。 谢慕并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