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了古玩铺,正见圆头圆脑的掌柜的从后面出来。 掌柜的在桌前和谢慕坐下,我也过去,挨谢慕坐。 谢慕先问我:“打发了?” 我说:“没有,那人看不出名堂,不像赵免的人,像江湖人。” 谢慕道:“没用。” 掌柜的笑看我问谢慕:“两位是?” 谢慕道:“这是家弟。” 掌柜很有见识,打量我几眼,显然是不信,不过夜并未说什么,只笑脸迎客道:“公子这块玉要怎么个价码?” 谢慕眼皮不抬:“十万两。” 那掌柜笑的尴尬:“公子说笑,这玉是宝贝不假,可怎么也值不得这个价钱。” 谢慕道:“我就要十万,你替我寻个买主就是。” 又笑道:“老板尽管放心,只管放出价码,一个月之内,必然有人来买,到时候老板自然有好处,就按我说的要价吧。” 掌柜的拿来契书笔墨,签字摁了手印,谢慕将手上的油墨在手绢上擦净。 “老板怎么称呼?” “敝人姓陈。” 谢慕站起身,又往店内仰头环视了一圈:“陈老板是京城本地人?” 陈掌柜道:“小人祖上是陇西人士,十年前来的盛京。” 谢慕道:“家眷也都在吗?” 陈掌柜笑道:“内人早些年过世,仅有一子,才刚入学。” 谢慕道:“在下失言,掌柜的勿怪。” 这掌柜的笑眯眯的如同弥勒佛,但道无妨,谢慕道:“在下穆归,是江南人士,父母亲过世,我变卖了家中田产,攒了些现银,来京城寻亲,只是我那亲戚门第高贵,我只听父母亲说起,又从未见过,怕是连他府门也摸不着,因此先寻个地方落脚,我手上有些钱,想做点生意,掌柜的在京城这么久,可能替我出个主意?” 陈掌柜道:“这京里的生意可不好做,公子想做什么?” 谢慕道:“掌柜的你的生意如何?” 陈掌柜笑道:“公子又不是不知道这世道,这档子生意,也就勉强混口饭吃。” 谢慕道:“说的也是。” 谢慕同这陈掌柜的拉了半天家常,又听陈掌柜抱怨了半天生意,这才出门。 一阵冷风卷雪袭来,不知何时又在下雪,街上行人渐稀。 那黑衣人仍旧不近不远在我和谢慕背后跟着,到得一处茶楼下,雪大,谢慕便要去茶楼坐,临进门谢慕回头对那人道:“这位兄台,雪大天寒,不如进门共饮如何?” 那人原本踟蹰,无意进门,听谢慕说,提了剑便上来。 我正要进去,有个什么东西突然轻轻打在头上,我仰头一看,正见着赵倾一张笑脸。 我仰头张嘴,来不及闭合,又是一粒东西落下来,不偏不倚,正砸在我嘴里。 我呆了,不由自主舌头顶了顶,还是花生米,赵倾的花生米。 这次我没有饿,便知道了羞恼,一口吐了出来。 赵倾依靠着茶楼二楼的木栏,冲我眨眼勾手,他身旁是一个年轻男子,神情冷峻,赵倾身着浅金色长袍,他身旁那人穿的是黑色,这两人衣着打扮都是一身贵气。 谢慕也抬头,赵倾转向谢慕,笑道:“穆公子,真巧。” 这个赵倾,谢慕随口诹一个名字竟然都能给他一口说中。 谢慕也回道:“巧。” 跨步进门,直接也上了二楼雅座,赵倾回过身来,跟他一道的那个年轻公子已经在桌旁坐下,正一言不发,悠悠喝茶,有人来也不抬头。 赵倾手指扣了扣桌案:“这里坐。” 跟从我和谢慕进来那带剑的豪客便直接落座,也不跟人招呼,放下剑,店小二来询问,他便说要一壶茶。 赵倾道:“这位是谁?”?谢慕道:“不认识。” 赵倾点头哦了一声:“那看来不止是巧。” 店家给我和谢慕一人各上了一壶热茶,又送来点心,赵倾不知什么时候蹭到我身边来,眼睛直勾勾看我,笑道:“小公子数月不见,我都要认不出了。” 我给赵倾那眼神看的浑身发毛,直咽口水。 我没看到赵倾的小狐狸,下意识去找,赵倾手往脚下一伸,提了团红红的绒毛出来,丢到我怀里,我啊啊啊大叫,两手搂起来那一团就丢出去。 那小东西被我一把丢到地上,受了惊蹿进赵倾怀中,赵倾连忙顺毛,责备我:“你吓着它。”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