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笑:“你哪有这么凶。” 他也笑:“你不知道罢了,我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很小气,也自私,任性妄为,胆大包天,睚眦必报,这些词,我师父当初说我,我都还记得。” “其实说胸襟度量,正气大度,我比不上子鱼他十一。” “我当初一心喜欢你,也是觉得,你心意善良,待人纯挚,天生的让人喜欢,又可怜巴巴的,忍不住便想要护着你,将你一直保护在手心里,免得受人伤害。” 他突然问道:“其实当初咱们成婚,是我哄了你对不对?你那会,并没有那么喜欢我,是我又哄又逼的说服你让你嫁给我,你性子太软弱孤僻,凡事不能决,没有主见,又迷恋依赖我,那次去汪家回来,我怕你见了他后会犹豫,又强要了你。” 我说:“你没有哄我,我没有后悔过嫁给你。” 他自嘲道:“蛮丢人的,其实我真没那么急切,你这人,也就一张脸长的好看,但傻的很蠢的很,真的不太容易勾人,又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我几次都受不了要软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 “不为什么,可能我不甘心几次被你利用又被你无视,我想让你忘了他,爱上我,结果却是,你爱上了我,却仍然忘不了他。” 他笑道:“其实就算你当初跟他有过什么,我也并不在意那种事,我还觉得你跟陛下也亲热的过分了呢,也很不合适,但我其实并不在意,因为你的心都在我这里。” “所以你当初并不是多喜欢我,只是为了要我才娶我。” “你要怎么想也可以。” “我不要这么想。” 他持着马鞭过来将我搂进怀里,我伸手抱住他,抬头看他眉眼上沾染的雪水。 “他若活着,你是不会离开他了是吗?他若死了呢?或者他若成了大业,到时候美人天下,王图霸业一身,那感觉会不一样,不外乎这两种,这结局其实很好想,我只需看着,不需再动手,我其实是想,要是我插手一下,怎么都像是画蛇添足,对我绝无好处的。” “我得不到的,他也得不到,这么想,我便觉得很是畅快。” 我哭笑不得:“你这人怎么这么诚实,一点不君子。” 辛羑同我紧紧相拥着,低头同我久久的亲吻,冰凉的唇齿夹着雪花的寒意,带着清冷的幽香,腰身瘦的一握,我抱着他,又想起当初在盛京的日子,感动的要哽咽。 雪花落了满衣,头发脖颈,也不觉寒凉。 “我爱你的,我知道,无论你信不信,可我已经心不由己身不由己。” 他也只笑:“或许,其实结果都是一样。” 他说完转身,孤身一人纵马离去,在雪地里渐行渐远。 马蹄留下的脚印也很快被雪遮盖,风雪迷眼,我发现他去的那条路,那日去烧埋卫溶的时候,也正是经的同一条。 雪越来越厚的覆盖在荒野,风雪之中,远处却有黑色的一线停伫。 辛羑勒了马,那黑色的线缓缓推近,却是一行头戴面具的黑衣人,五十来人,为首那人脸上一道长疤,正是高违,辛羑待他走近,冷笑道:“高将军是来给我送行的吗?” 高违道:“我奉殿下的命,来请公子留下。” 辛羑道:“他这么懂礼数,留人都是这么留的吗?” 高违道:“公子执意要去,这也是无法之法。” 辛羑道:“若是我说不呢?” “活着留,或者死了留,总之都是留,你要是不肯留下,自然也不能活着离开。” 辛羑道:“当初若不是我救他,他不会有今日,如此恩将仇报,我可算是领教了,不怕她知道了没法交代?怎么说,她心里都有我。” “她不会知道。” 高违顿了一顿:“至于恩将仇报,他可以现在留下,这一切就当没发生,若你一定要走,那我只能不客气,殿下说,你这人小气又记仇,够心狠,也够绝情,偏偏又能耐很大本事不小,只手就能捅破了天,这样的人,还是做朋友的好,若是怎么努力也做不成朋友,那就一定得在变成敌人之前动手杀了,否则后患无穷,你现在这般决绝,连妻子都能忍下不要,必然是恨他的很了,所以不能让你活着。” 辛羑笑,握着马缰的手转了一转,马鼻声嘶:“我话我爱听,不过到底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呢?我就当是在夸我好了,难为他这么了解我。” “只是他也太小心了些,我不过一介布衣,无心与人相争,能碍他什么事,不堪僧面看佛面,就是为了她,我也不至于同他作对,这样把事情做绝,恐怕不太好。” 高违答道:“这种事情怎能大意,公子也不需妄自菲薄,虽然是一介布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