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诗?” 这话一出,空气便静了一瞬,有人缓缓道:“作一首打油诗?” 顿时引来哄堂大笑,裴言川无语至极,他家代代尚武,太|祖父是武将出身,大字不识一个,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这才封了一个侯,后来他爹也是武将,如今哥哥亦然,裴言川打小跟着习武,对读书没有半点兴趣,哪怕他娘拿鸡毛掸子在后面追着骂,也毫无用处。 让他作诗,倒不如打他一顿来得痛快。 正在这时,门口的竹帘子忽然被人从外面揭了起来,一个模样俊美,面如冠玉的青年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袭深青色的常服,坐在轮车上,凤眼含笑,腕上的紫檀佛珠折射出微亮的天光,望着众人道:“真是热闹,看来是我来迟了。” 竹帘犹自轻轻晃着,堂内却鸦雀无声,几个公子少爷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却没人敢说话,斗蛐蛐那位兄台一个劲用眼睛去瞥裴言川,像是恨不得抓住他的脖子摇一摇,质问一番。 不是说只有他们几个么?为何太子竟然会驾临此处? 裴言川也是有些懵,但见徐听风推着萧晏进来,急忙上前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萧晏随意摆手,道:“今日得空,顺道来坐一坐,方才在外面听你们谈笑,十分热闹,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面面相觑,当中不乏有人常年跟着裴言川厮混,也与太子殿下吃过几回酒的,便大着胆子道:“裴兄有了意中人,请我等给他出主意呢。” 闻言,萧晏略略挑眉,看向裴言川:“哪位佳人?” 事已至此,裴言川也没什么好瞒的,索性道:“殿下估计也见过,就是黎府的小姐,与七公主以及长公主殿下关系颇好的那位。” “黎枝枝?”萧晏这下是真的意外了,道:“你为何会喜欢她?” 裴言川倏地红了耳根,摸了摸鼻子,含糊道:“在游春宴上,第一眼瞧着就……觉得好看。” 他想起那一日流苏树下,花落如雪,少女眉眼精致漂亮,抬眸望过来,长长的睫羽像蝴蝶的翅膀一样轻颤,说不出的好看。 “原来如此,”萧晏微微颔首,回想起黎枝枝,那张脸确实十分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澄澈清透,带着一股子能迷惑人的天真,年少而慕少艾,裴言川会被她吸引确实再正常不过了,若不是…… 等他自怔忪中回过神来,听裴言川那些个狐朋狗友们已经在商议怎么作诗了,裴言川捉着笔,苦思冥想,才写下一句,旁边人便指点道:“这一句太直白了,恐怕会唐突佳人。” 裴言川只好划去,重写了一句,又有人道:“这也太含蓄了,海棠花好看,跟你喜欢那位佳人有什么关系?” 斗蛐蛐那位兄台辩驳道:“这叫以物喻人,夸那个姑娘人比花娇,你懂个屁?你一个文章次次得丙等的也懂作诗?” 那人恼羞成怒道:“说得好像你没得过丙等似的。” “我得的丙还真没你多。” “你——” “行了!”裴言川烦得一个头两个大,揉了纸团,叹了一口气,没好气道:“你们要打出去打,太子殿下还在这呢,真是有辱斯文。” 萧晏只是笑而不语,裴言川想起什么,忽然问他道:“殿下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这话一出,众人皆闭了嘴,目光灼灼地看向萧晏,竖起耳朵静候,萧晏着实愣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裴言川泄气道:“也没听说过殿下有意中人,罢了,想来您也没有法子。” 复又拿起笔,继续琢磨起他那两句歪诗来,确然如他所说,萧晏长到如今,还没怎么考虑过男女私情之事,也没有哪个女子能格外引起他的注意和兴趣,之前的黎枝枝除外。 不过人都是有好胜心的,哪怕是太子殿下也不例外,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被人小看?尤其还是裴言川这种愣头青。 萧晏微微眯起凤眼,道:“孤觉得,示爱一事,究其根本,不过是一场博弈罢了。” 听闻此言,裴言川结结实实地一愣:“何为博弈?愿闻其详。” 堂内众人皆是齐齐竖起耳朵,屏气凝神,等着听太子殿下于情爱之事上的高见,万一以后用得着呢?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萧晏依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