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ep secret,understand?” 男人若无其事缓缓出声,嗓音带着颗粒感,低音炮深沉,在她头顶,英语流利且地道。 他没有一丝外地口音,不确定是否因为发音太标准,总之苏稚杳一时辨不出他是不是本地人,但明明白白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告诫。 不该说的别说。 他出去过,身上沾染了风雪夜的寒意,凛冽的寒气逼入她错乱的呼吸里,仿佛是在迫使她屈服。 苏稚杳屏息,僵硬地点点头。 男人居高临下瞧了她顷刻后,蹲下,用干净的左手,不慌不忙捡起地上她掉落的那支雪糕。 海盐椰奶味的。 他指腹抹了下塑封包装上蒙着灰尘的冰雾,再递到她面前。 苏稚杳看见眼前他的手。 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露着属于一个成年男人才有的明显青筋。 腕部有刺青,离得近,能拼凑出这个词。 tartarus. 没见过,她不懂词意,也不清楚是哪国的语言,但莫名有种诡异感。 苏稚杳心咯噔地跳,不声不响,听话地伸出双手接过自己的雪糕。 男人鼻息透出一丝淡笑。 “good lass.” 圣诞夜,玻璃窗外的飞雪如发光的泡沫,仿佛置身在水晶球里的世界,只可惜,当时的情景更像是暗黑.童话。 后面,他似乎还说了句“happy birthday”,腔调慵懒,耐人寻味,但苏稚杳当时有些恍惚了,意识被惧意抽丝剥茧。 男人自身凉薄的音色带着温沉哑意,那低低的一声,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里循环往复…… good lass…… good lass…… …… 乖女孩。 “杳杳?” 一道周正的播音腔突兀插入。 电视台总部大楼顶层,数百平的演播厅里除了必要的录制及导播等设备,中央只摆了一套北欧风轻奢沙发茶几组合。 全视野落地窗场景,望出去,可一览京市华丽的夜景,车水马龙,纵横穿梭,霓虹像繁星落城,各色光影在远处如雾点点晕开。 夜空正飘着雪。 苏稚杳涣散的眸光从窗外慢慢聚焦回来,和对面沙发一身职业套裙的年轻女主持人对上目光。 反应过来,自己正在电视台接受专访。 而她刚才走神了,在主持人问她理想型的时候,她不由想到两年前那晚,在教授别墅里遇见的男人,这段记忆遥远且惊心动魄,她印象深刻。 尤其今天刚好也是圣诞,她二十岁生日。 苏稚杳彻底回神,想不到如何解释自己的心不在焉,便很自然地弯起嘴角,唇色浅红,齿如齐贝,笑意漾到了眉眼。 一个国际标准微笑,灿烂,亲和,极具感染力。 “下雪了。” 女主持人微怔,忽然领悟到“一笑倾城”这个词的真谛,下意识凝了好一会儿她甜美的笑靥,才侧目看向玻璃窗。 还真是。 没人能抵抗这样的笑容,工作期间从来正襟危坐的女主持人也情不自禁地心软,台本压到掌下,语气多出些宠溺:“如果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就跳过,没有关系的。” 这算是苏稚杳的小招数。 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她总是如此,纯纯地笑一笑,对方通常不会再和她为难。 似乎有点无赖,但目前为止百无一失。 “当然是喜欢阳光暖心的大哥哥了。”苏稚杳倒没回避,略靠着沙发扶手,轻轻歪了下脑袋:“最好是和姐姐你一样温柔体贴的。” 最好是和那个坏男人完全相反的,她心想。 这一声甜润的姐姐,主持人瞬间心都化了。 今天之前,她始终不明白苏家这位年少成名的小女儿,为什么能让大半个京市的富少爷们都愿意放低姿态追捧着。 现在她忽然间理解了。 面前的女孩子穿着高定缎面连衣裙,香槟粉,花苞长袖,微卷的长发半扎半散,脚上是一双象牙白中跟小羊皮短靴,几十万起步,小腿又细又长,顺着坐姿斜斜并拢,一眼看去十分温婉。 天生的粉白皮丝滑得和奶油一般,坐在那儿,像个优雅的瓷娃娃。 漂亮成这样,只要莞尔笑笑,大概就连犯罪,你都会觉得她很无辜。 于是后面的采访,所有犀利的提问,女主持人都自动省略了,不舍得刁难她。 “杳杳刚毕业回国不久,有没有筹备个人演奏会的安排,可以跟我们透露透露吗?”最后,主持人笑着问了个收尾的问题。 苏稚杳莹白的指尖点点下颔,短暂沉吟后,似答非答:“我还需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