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觉瞠目,想拦都来不及。 现场有几秒的鸦雀无声,拍卖师本着职业操守,冷静问道:“一亿一千万,苏稚杳小姐确定吗?” 背后的问题其实是,你确定要和这位大boss抬杠吗?年纪轻轻,别想不开。 苏稚杳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笑容。 拍卖师暗自咽口水,望向贺司屿的方向,大佬沉着脸,应该也没想到会有人胆大包天竞他的价,还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 “一亿一千万,贺先生要加吗?” 拍卖师试探问了句,见贺大佬神情冷淡,虚抬了下手示意继续,拍卖师即刻出声:“一亿两千万!” 苏稚杳没片刻犹豫,不依不饶再举牌。 拍卖师被她吓得不轻,后背直冒冷汗,心想姑奶奶活着不好吗,面上依旧竭力保持沉着:“苏稚杳小姐出价一亿三千万!” 贺司屿皱了下眉,斜眸看向首排,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半个脑袋,微卷长发黑丝宽带系结。 这姑娘果然是存心在跟他杠。 是那天没送她回家还是没借她伞,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 徐界立于一旁,沉吟许久,隐晦地帮苏稚杳找补:“苏小姐似乎……也很喜欢这对粉钻。” 贺司屿眉头冷硬拧着。 徐界察言观色,只能心里为苏稚杳捏把汗,立场回归客观:“不过您答应了盛先生,价格再高些,苏小姐应该就会知难而退,就是有点让苏小姐难堪……” 太不给人家女孩子面子了。 但自家老板本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真要杠起来,他把苏氏竞破产都不是稀奇事,今晚过后,苏稚杳免不了沦为圈中笑料,可惜了,多乖一小姑娘……徐界已经开始心疼她。 贺司屿抿着薄唇,闭目不语。 见他沉默了,拍卖师报了遍当前价格,问他是否再加。 在场没人怀疑贺司屿会有得不到手的东西,这对粉钻非他莫属,结果拍卖师一拍,贺司屿靠着没动,二拍,他也没动,最后一拍落槌,在拍卖师一声“粉钻归属苏稚杳小姐”中,众人目瞪口呆。 不可思议贺司屿竟然让步了。 随后都认为苏稚杳要完。 程觉抓耳挠腮,也觉得苏稚杳这下惹上事,要死定了,硬着头皮说:“乖乖,结束你先走,问就说是我让你叫的价,我找贺叔给你求情去。” 这声叔叔叫得还挺顺口。 苏稚杳敷衍笑了下,说不用,起身独自前往洗手间。 她刻意去到音乐厅那边的洗手间,音乐厅今夜未开放,离得远,附近无人。 苏稚杳在镜子前整理仪容,故意拖了好一会儿才出去。 走过音乐厅外的长廊,果真遇见了徐界。 苏稚杳心放下一半,悄悄吐口气,莞尔着迎面走过去:“徐特助,好巧。” “苏小姐,我在等您。”徐界彬彬有礼。 苏稚杳明知故问:“有什么事吗?” 徐界温和答道:“如果您方便的话,先生想请您喝个茶。” 苏稚杳没压抑唇边的弧度,任它扬起来:“刚好有空,在哪儿?” “您这边请。” 徐界领她到剧院顶层的独立会客室,推开实木屏风门,抬手请她入内,自己守在门口。 经过沙发,苏稚杳看到了他。 他背身立于落地窗前,双手抄在裤袋,外套没穿,里面是深色西服马甲,白衬衫依旧佩戴了袖箍,身形挺阔有型,窗外深邃的雪夜衬得他人也散发着冷意。 听见动静,贺司屿侧过脸,跟着转身。 他眼尾一点浅咖色泪痣,出尘的面庞神色平静,但那双眼睛总是自带很强的压迫感,一被他凝视,苏稚杳顿时不敢再往前走。 苏稚杳目光躲开,摸摸头发,轻咳。 皮鞋踏在瓷砖,一声一声,徐徐靠近。 苏稚杳心跟着跳重了,这情境恍然相似,她心理有阴影,本能后退两三步,背倏而抵到墙。 男人逼近至她面前半步,才慢悠悠停住,没说话,只居高临下,目光沉沉笼着她。 苏稚杳逐渐心虚,双手背到后腰,收着下巴嗫嚅:“……你找我?” 贺司屿不玩迂回那套,坦言:“开个价,东西我要了。” 果不其然,他今晚是为那对粉钻而来,她猜对了。 “graff的粉钻吗?”苏稚杳问。 他不言语,默认。 苏稚杳觑他一眼,装傻充愣:“既然想要,你怎么当时不追价了呢?” 贺司屿静静看着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假如他不罢手,今晚她就是人物两空。 他鼻息透出一丝淡哂,眸子漆黑,凉得好似浸过冰水:“追价,和那条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