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祈的事查清了,他父亲混黑路子做了不干净的生意,被人抓到把柄,以此要挟,他不想父亲进去,所以借您之便,登陆内网想盗取总部的机密文件。” 港区的夜晚霓虹炫目,黑色商务车穿梭在九龙繁华连绵的大厦间。 贺司屿以手支额,倚在窗边,阖目听着。 副驾驶座,徐界接着同他报告:“不过他不知道内部有双层防止非法侵入的警报系统,没有您的许可,私自查看一定会触发警报,因此没能得手。” 贺司屿神情并无任何异样,漠然依旧,片刻后,他冷冷淡淡问重点:“谁。” 要挟罗祈的人。 徐界回答:“您大伯。” 贺司屿唇角勾起一丝讽笑,懒态底下压着一层阴翳:“亚太区行政董事的位置坐得不满意,那就给他挪挪。” 闻言,徐界在心里提前为贺荣默哀。 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车里安静下来,徐界思来想去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先生,明天董事会结束,晚上的时间空着,您要约苏小姐用晚餐吗?她现在应该就在港区。” 贺司屿缓缓睁开眼,先前听到的那些,都不如此刻得知这姑娘人在港区带给他的意外要多。 “你倒是清楚她行程。”他淡声。 徐界立马解释:“明天国际艺术节开幕,您前段日子托人送了苏小姐几张入场票,不出意外,苏小姐今天该到港区了。” 贺司屿想起是有这回事。 这顿饭还了也好,省得她再闹腾不休。 贺司屿指腹按过手机,凭借记忆拨出苏稚杳的号码,她的手机号不是从那条丝巾上记下的,zane早已给过他。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接通。 贺司屿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语气没有起伏,开门见山:“苏小姐,明晚我有一小时的时间。” 良久,那边都是寂静无声。 似乎不敢置信电话里是他的声音,呆愣很久,她才带着揣测,虚飘飘地问:“贺司屿?” “嗯。” 想等她表态,对面却没声了。 又过半晌,他索性直接说明白:“明晚七点,九龙国际中心餐厅,你自己……” “贺司屿。”她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贺司屿感觉到她声音空洞,失去了平日里叽叽喳喳的活力,甚至有些木讷。 下一秒,又听见她略有些低迷无助地,接着出声。 “我在警署……” 贺司屿神色一凝,眉眼沉下。 警署治安科。 办案大厅的背景墙高悬着紫荆花警徽,苏稚杳坐在椅子上,盯着徽底蓝部“港区警察”四个字发呆。 四周传入耳底的全是难以听懂的粤语。 “唔做嘢就冇饭食,扑你个街!” “你再讲!” “揾你死鬼老母去啊衰嘢!” …… 几拨闹事被带到警署的人还在没完地吵,警长到后,扯着嗓子一吼:“闹乜闹,都想踎格子啦!” 大厅里瞬息静下。 一名男警员拿着笔录册,走到她面前:“叫咩名啊小妹?” 苏稚杳听不明白,眼神愣愣。 “名、字。”男警员嚼着烫嘴的普通话。 长这么大,苏稚杳连京市派出所都没进去过,忽然被关在异地警署里,人面生疏,语言不通,心慌胆怯之外,还有种令人窒息的尴尬。 她一个字也不敢说。 他正想再问,过来一名女警员,拍拍他肩说了句话,苏稚杳艰难听出几个字眼。 好像是说“周sir来过电话了”什么的。 男警员新奇地端详了苏稚杳两眼,似是想看出她到底是何来头,而后便跟着女警员离开。 苏稚杳并着腿,人微微缩着,独自在角落里坐得很拘谨。 夜色渐深,大厅里的闹声渐渐散了,不知过去多久,那名警员忽地在门口喊她一声:“小妹,贺先生嚟接咗你(贺先生来接你了)” 听见“ho sin saang”三个音。 苏稚杳缓缓抬起头,一张脸仍在犯懵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