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杳咬了下唇,没有应。 “吃饭了么?”他问。 她摇摇头,低声说没有。 深凝了她一会儿,贺司屿忽然说道:“我那个旧交,和女朋友在九龙国际过情人节,给他打个电话,接你过去吃顿饭。” 苏稚杳略懵:“哪个朋友?” 贺司屿轻轻一笑,眸子里泛着柔意:“你在港区除了我,还认识谁?” 他漆黑的眼底压着一层深意,隐晦暗示她。 接着,贺司屿便捞过挂在右边椅子上的西服外套,披到了苏稚杳肩上,而后叫了自己的人过来,吩咐了几句。 苏稚杳意识到,留在这里会影响他,装出小女生缠人的样子,瞅着他,轻声呢喃:“你什么时候回来?” “尽快。” 他笑,把她的右手从外套底下牵出来,想放进西服口袋示意她里面的手机,先扫见她白皙腕上的红痕。 是被人用力抓过的痕迹。 “手怎么了?”贺司屿目光凝聚在她手腕的伤,面色覆上薄霜,嗓音冷下去:“谁弄的?” 原本没什么,可他一问,听着是在心疼,苏稚杳顿时就后知后觉地委屈了。 她指了下站在林汉生身边的一个人,这回倒是从心底里真实的语气,哭腔似有若无,嗲嗲地娇嗔:“他要我陪他喝酒,我不答应,他就拽我……” 贺司屿一眼认出,是之前在falling酒吧,差点被他用军刀断指的那个。 他瞳孔微缩,神情散出的都是狠厉。 在餐厅为难苏稚杳的那个年轻人见状,脸色陡然一白,后怕地跪到他面前,结结巴巴讨饶。 贺司屿冷着眸,似乎是嫌他在面前脏眼,猛地一下踹在他胸口,劲狠到他滚出去几米远,肋骨约莫是断裂了,疼得他蜷在地呻都呻不出声。 林汉生心惊肉跳地蓦然站起:“贺老板高抬贵手,是我的人不知好歹,回去我绝不轻饶,他还不配麻烦贺老板您亲自收拾。” 事态猝然,苏稚杳也是吓了一跳,怕闹出大事,忙不迭攥住贺司屿一根手指。 贺司屿再回眸,眉眼间阴鸷已经淡去,若无其事揉揉她头发:“没事,这里我处理,你先去。” 苏稚杳浑浑噩噩被他的人护送到门口时,隐约听见包间里,他凉凉的声音响起。 “我改主意了,单这么玩没意思,林总,今天的事要想过去,可以,他得给我当活靶子……” 贺司屿的保镖都是西装革履一身黑,体格彪悍,不苟言笑,仿佛是没有自我意识、唯他是从的机器,只有贺司屿的命令是唯一信号。 在他保镖的保护下走出维港饭店。 苏稚杳突然想起,最初和他错过在电视台总部楼下的那个雪夜。 他就是这样,在一群保镖的团团簇拥下走出电视大楼,那阵仗,惹得四周气流都泛起骚动。 回忆与现况交织脑海,苏稚杳立在饭店门口,心神不宁。 一台黑色玛莎在她眼前停靠下。 大为和里奥跳下车,还是那套军绿战术马甲工装裤,脸上藏不住雀跃,笑得满面春风。 一个用口音浓厚的中文打招呼:“好久不见,苏小姐!” 另一个英语流利但透着憨气:“miss su,long time no see!” “我们接到老大的指令,负责您在港区的出行安全。”大为笑露白牙,拍拍胸脯作稳妥状。 再见到他们,听着同样的话,竟如此亲切。 那一个短暂的瞬间,苏稚杳有些恍神,时间仿佛退回到两个月前,她到港区听艺术节的时候。 那晚,她也是遇到了麻烦。 也是贺司屿出现,将她带出警署。 这两个人,初见时,苏稚杳发自内心觉得他们不靠谱,可现在,有他们在,她感到格外安心。 或许是因为,知道他们是贺司屿派来保护她的,就不怕了。 苏稚杳眼睫轻颤了下,心里头猝不及防泛滥起一阵感慨。 里奥为她拉开后座的门,请她上车。 苏稚杳犹豫,回望一眼身后的维港酒店,忧心忡忡:“他还在里面。” “苏小姐您放心,咱们兄弟那可都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拼死都不会让老大伤到一根头发,我们还是为林汉生那老畜生崽子祈祈福吧。”大为得意地叉着腰。 苏稚杳被他这诡异的形容词逗得破颜一笑,愁苦的神情又要再聚拢回来的刹那,手从内侧碰到贺司屿披到她肩上的西服外套,口袋里面好像有东西。 摸出来,是他的手机。 我那个旧交,和女朋友在九龙国际过情人节,给他打个电话。 你在港区除了我,还认识谁? 苏稚杳眸光闪烁,思索起他的话,细细琢磨贺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