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苏稚杳呼吸一滞,不知何处而来的勇敢,不加思索冲出集装箱。 贺司屿和周宗彦两个人,都有以一敌百的本事,林汉生见势不妙,左右都活不了,便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定时装置有延迟,他从后门跑还有逃生的机会。 谁知差几步就能点到导火线,后腿突然被人用力一拖,他蓦地扑倒在地。 林汉生吃痛回头,就见苏稚杳死死拽住他不放,他果断抽出匕首,砍向她的手。 贺司屿视线越过近在眼前敌人的肩,望见那一幕,他浓眉倏凛,对准那人的枪口一瞬偏移。 两发子弹出膛。 一发从贺司屿的枪□□出,贯穿了林汉生的头颅。 另一发来自面前那人。 贺司屿一声闷哼,转瞬再次扣动扳机,给了对面那人迟到两秒一枪。 林汉生直接死在眼前,苏稚杳惊慌地松开手,想站起来,却发现刚刚阻止他太着急,脚崴了。 战场分为两拨,主要一拨围着贺司屿,另一拨分出去对付周宗彦,所幸敌方兵力不算很多,此刻一番厮杀下来,已所剩无几。 一枪击中,最后一人倒地。 嘶吼声停了,枪声停了,工厂里忽然寂静下来,能清晰听见两人搏斗后的激烈喘息。 周宗彦身形不易察觉地一晃,强自稳住,微踉着快步到苏稚杳身边,揽肩扶她起来。 三人在门口会合。 “山顶气候太恶劣,车子和飞机都开不上来,必须走到北坡山麓,那里有警队接应。” 周宗彦接到消息就立刻行动,出动警用直升机,从港区到瑞士,直飞十个多小时赶到,警队徒步上山途中遇到伏击,他一人潜到山顶。 “先走。”贺司屿气息沉重地回应,看向脏兮兮的苏稚杳,摸了下她凌乱的头发安抚。 三人正要向外走。 周宗彦眉心动了下,职业敏锐度使他察觉到动静,反应短瞬,他猛地回首。 不知何时醒过来的伊万,正举着枪,枪口黑魆魆的黑洞,对准了他们的方向。 周宗彦眼瞳收缩,肃然呵声:“趴下!” 他一把将苏稚杳搂到身下,匍匐在地,眨眼之间,连续射出的几发子弹,全击中了他背。 贺司屿面上顿时覆起戾气,迎面开出枪里最后两发子弹。 一枪打在伊万的腕部,伊万痛叫一声,手劲忽松,手.枪掉落,另一枪打在膝盖,他蓦地扑跪下去。 “宗彦哥,宗彦哥……”苏稚杳颤声呼喊,用力抱住周宗彦。 血从他身下流出来,他张开唇,想要说话,却都发不出完整的音,喘着气,喉咙里一下涌出大量鲜血。 “宗彦!” 贺司屿蹲下身,才发现,他警服下的防弹衣早已被硫酸腐蚀,每一枪子弹都击穿了肺腑。 他死死盯着周宗彦的脸,长久静止不动,仿佛中枪的是自己。 时间在这一刻无限拉长。 贺司屿眸底怒火越来越浓,涌动起澹澹杀意,他忽然起身,不慌不忙走向伊万。 那双沾满周宗彦血的手,慢慢捡起伊万掉落的枪。 他的一丝不紊,让人恐惧丛生。 伊万手肘支着地,在他走近时,惊惧地不停往后挪,抱着鱼死网破的念头:“你敢杀我,就是和罗西家族作对,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伊万言辞正激动,贺司屿一枪打在他腹部,他痛苦叫出声。 随即又是两枪,打中了他的大腿和肩胛骨。 伊万呻.吟,痉挛在地不能动弹。 贺司屿阴翳着脸,一边走近他,一边开枪,偏就是没有一枪致命,给他留着一口气,死活都不能。 皮鞋狠狠一下踩在他肚腹,慢慢碾压。 伊万嘶哑着声,疼得都说不出话,后颈突然一紧,被他扼住拖过去,一路拖到玻璃缸旁。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伊万咯噔了下,悚然地瞪大眼,猛不丁挣扎起来。 贺司屿平静得可怕,目光冷而淡,居高临下睥睨他的那一眼,杀心明显。 嗓音又慢又沉,听得人四肢百骸都哆嗦。 “送你,下地狱。” 话音落下,伊万就被狠狠踹进了积着硫酸泊的玻璃缸里,无色的硫酸瞬间血色成河。 强酸腐蚀血肉,他什么气焰都没了,只余下歇斯底里,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楚。 伊万终于深刻体会到了贺家这位传闻中折磨人的手段,但为时已晚。 他的下场,要么一点点血流而亡,要么一点点被硫酸腐蚀骨肉。 贺司屿回到周宗彦面前,单膝跪下去,伸出手,慢慢抹掉他唇边不停外溢的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