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逝。 她该如何开口告诉谢辞衍,这辈子她可能都无法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那是嫣昭昭刚入宫后不久的第一个冬天。正值冬至,本该是一家团聚的喜庆之日,她却奉命要操持冬日宴,熟悉中宫事务。许是太后欲给她一个下马威,镇压她的气焰,虽是命她操办,可却连一个得力的掌事嬷嬷都不分给她,只让她自己一个个地翻查以往宫宴的主事嬷嬷,让她去请。 大约是还记恨着她先前不愿嫁给皇帝之事,太后刁难的态度着实明显。一众嬷嬷皆极有眼色,一并顺从着太后不断刁难于她,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几经艰难,冬日宴才终有了雏形。可就在上汤圆之时,皇帝吃到了一颗不爱吃的馅,登时便雷霆震怒,斥责御膳房办事不佳。继而,却是有意地追责起冬日宴的操办者,那一刻嫣昭昭才豁然明白过来,皇帝哪是吃到了不爱吃的馅,不过是借此机会故意打压,在她身上泄愤罢了。 当时皇帝意味不明地朝她嗤笑了声,继而便让她跪在殿外反省,话里话外皆在嘲讽她不配成为一国之母。那会儿,殿外正下着鹅毛大雪,地面上皆是一层极厚的皑皑白雪,她被嬷嬷带出殿外时,甚至连披风都不许拿,只穿着一袭冬装跪在了殿外。 跪了不过片刻,身下的宫装鞋袜便已然湿透,发髻上满是白茫一片,连里衣都被浸湿。 那一日,她足足在殿外跪了两个时辰。从开宴不久的热闹喧嚣跪到宫宴散席,仿若她与膝下的这座皇宫格格不入,她就像个局外人一般跪在外头,亲眼瞧着她的父亲母亲坐在皇帝下首的席面上把酒言欢,哪怕他们的女儿就被罚跪在鹅毛大雪的殿外,他们脸上依旧笑容不减丝毫,连一句求情的话亦未曾为她说过一句。 好似,他们眼中从来没有过她这个女儿。 亦正是那一日,她对父亲母亲的心亦好似被这冷得刺骨的雪给冻了起来,再无法对他们升起一点,哪怕是一点的亲情。 待所有人散去后,嫣昭昭终是抵受不住晕在了雪地上,是碧落让凤仪宫中的内侍监将她抬了回去。那日起,她便生了一场大病,将近好几个月未曾出过凤仪宫,亦是那一次的大病初愈,她再请平安脉时,太医却告诉她,那一次雪地里久跪已伤了身子,往后恐再难有孕。 那瞬间,她却并未有多难过,竟只觉得释然轻松。 她宁可此后再无子嗣,亦不愿生下那昏君的孩子。 可上天却好似给她开了个玩笑,竟让她遇见了谢辞衍,即便她想与心上人生下子嗣,亦恐再无机会。 嫣昭昭长吸一口气,胸腔处泛起一阵酸涩之意,眼尾悄然泛红。那快意夹杂着酸涩之感,在此刻,竟.....有些难受。 她究竟该如何向谢辞衍开口,也许这一辈子他们都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谢辞衍蓦然朝花心深处重重一顶,快意来得汹涌,嫣昭昭背脊一麻,豁然仰头娇声长吟,绯红的眼角悄然落下一滴泪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