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照雪眉头动了动,不待他挑开床幔,外头的人便率先他一步,随手将朦胧的床幔卷成一团扔在角落里。 抬眸望去,不由怔住。 眼前的少年着一身红色劲装,右肩绑着银色臂膊,剑眉星目,马尾高束,正笑嘻嘻地冲他眨眼。 “江小雪,别来无恙,有没有想念本将军啊?” “云有行?”江照雪拧眉道,“擅离北境,脑袋不想要了?” “还不是因为我苦口婆心写了那么多字,某人却迟迟不肯回信,怕你想不通,要与那萧濯耗一辈子,这才特意赶来的。” 云有行说着,顺手将他搭在屏风上的衣裳拿下来丢到榻上,“至于擅离北境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可是确保北境无失才跑来的,陛下不至于这就要砍我的头吧?” 江照雪冷声道:“朝中无将,陛下不是不想砍,而是不得不留你一命。”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就竟学着萧觉这爱念叨人的习惯?”云有行幽怨道,“我知晓其中要害,不会久留,处理完雍州的事便会走。” 见他还是冷着脸不说话,云有行只好又补了句,“我已经让田副将替我回去了,后日宰完那群缩在海上的兔崽子我就走,绝不会耽误北境要事。” 不待江照雪缓和了面色,他又凑近了些,小声道:“而且,偷偷跑来雍州的不还有萧濯?他身为皇子擅自离京,也是要砍脑袋的吧?” 江照雪扫了眼他唇边不显眼的青紫痕迹,了然,“看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要我说,那萧濯身手又不在我之下,在上云京骄奢淫逸这么久,就该尝一尝北境风沙的味道,免得一天到晚什么人也敢惦记。”云有行冷哼道。 前世的云有行在知晓他应下了与萧濯的婚事时,也曾私自回京,与他大吵了一架。 那时他尚不知,那便是与挚友相见的最后一面,直到后面帝后大婚,云有行都未曾回京,一生都守在北境。 依稀记得当时因他要去东宫给萧觉过生辰,萧濯不愿,为了不让他去,竟用刀捅穿自己腰腹,一字一句道:“阿雪,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比他更需要你。” 江照雪替他包扎好伤口,见他目光始终不离自己,眼巴巴的,就像条见到肉骨肉的狗,心中除却无奈,也曾有过隐秘的愉悦。 他始终认为,既相爱,便该为对方抛去一切,不死不休,若做不到,他宁愿毁掉,也好过失望。 所以他一直很喜欢四皇子府的獒犬,忠诚又听话,一生只认一个主人。 云有行便是在那一夜强行闯入四皇子府,打伤的暗卫数不胜数,以为他是被迫,只为强行将他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