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能让朕再见到君后?”萧濯黑眸死死盯着他。 “能自是能的,不过……人死不能复生,陛下想要逆天而行,便只能回到过去。”老道士晃了晃脑袋。 “怎么回去?”萧濯追问。 “接下来的话涉及因果,贫道无法说,都写在这里面了。”老道士从破旧的衣襟里摸出一张被折成三角形状的黄符,三角符箓微微鼓起,似乎在里面裹住了什么东西,符箓表面微微褪了些色,应是年岁已久,“陛下需在无人时,自己领会。” “若无法领会,陛下与君后,便是缘尽了。” 萧濯接过黄符,掀起眼皮,黑眸深不见底,“朕如何得知,你所言当真。” “唉,陛下啊。”老道士恍若无人,兀自挠了挠背,道,“您都妄图让死人复生了,那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咯。” 沉默良久,萧濯抱着人起身,往内殿走去,“无常,带他去领赏,在道观建成之前,就让他住在宫中。” “是。”无常转身,看向老道士,“道长,请跟我来。” “诶。”老道士应了一声,要走出巫山殿时,忽而又回过头,视线准确无误对上了江照雪的目光,又眨眼间错开。 “今生已过也,结取后生缘啊。”老道士笑呵呵地念着句诗,身影被合拢的殿门遮掩,再也瞧不见。 江照雪拧了拧眉,因无法离萧濯太远,又被迫飘进了内殿。 待他进来时,萧濯已拆开黄符看完,除了掌心多出的一截褐色枯枝,他并未瞧见符箓中写了什么。 只是从今日开始,萧濯罢了早朝,一应事务,皆由大臣送来巫山殿。 白日批折子,入了夜,便将自己独自关在殿里,勒令不准任何人擅闯,兀自跪在床榻前,经由沐浴焚香后,用那截枯枝刺入心脏,以血为墨,在崭新的符纸上画上繁复的符文。 萧濯每日只画一张,然后贴在床榻之上。 心头血本就珍贵,是人精气所在,每日取一回,亦是萧濯天赋异禀,身子结实能够撑住罢了。 可即便这般,在一个月后,往日精壮高大在榻上能够死死压制他的男人,已肉眼可见骨瘦形销。 江照雪垂眼,映入眼帘的帝王刚取了血,正低头握着枯枝认真画符,身上的黑色龙袍已是空荡荡的挂在身上,哪里还像从前那般一脚便能踹废一条獒犬。 哪怕明知对方根本听不见,他亦不禁冷笑:“萧濯,你以为你这般卖可怜,我便会心软么?就算你复活我,我也只会马上杀了你。” 萧濯画完符,将其贴在床榻的最后一块空地上。 整张床榻已经贴满符箓。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