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喝完醒酒汤再睡。”他于榻边坐下,低头吹开热气,又瞥了眼榻上紧紧闭着眼的人,淡淡道,“别装了,你酒量如何,我还不清楚?” 江照璧翻过身,用被褥盖住脑袋,不吱声。 “阿姐口头上说爱恨随意,其实不能接受,我与陛下真的缓和下来对么?”江照雪望着被褥上鼓起来的一团,缓声道。 闻言,江照璧猛地坐起身,也不装睡了,盯着他,道:“阿雪,我的确不明白,为何只是昏迷半年,你对他的恨,就全然不见了呢?” “是他害死了我们,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 “我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那样狠心,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嫁给他!” “你自焚而死,就算让他赔上一条命,我也不会原谅他!”江照璧攥住他的手腕,酒意让她压抑在心底的话尽数吐露,“阿雪,在阿姐心里,你与他的命,永远都不会相等的。” “永远都不会。” “我不蠢,或许阿雪是看见了真相,又或许你我重生都与萧濯有关。”江照璧一字一句,“可这本就是他该偿还的,命可以偿还,遗憾呢?痛苦呢?重来一次便可忘掉么?” 江照雪怔怔望着她。 他可以因为亲眼目睹萧濯惨死而化解怨恨放过自己,可阿姐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在她心里,便是他只是睡了一觉,便彻底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他没有资格,替阿姐原谅萧濯那一箭。 哪怕那个时候,阿姐已经死了。 “喝了醒酒汤,阿姐早些歇息吧。”江照雪敛下繁复心绪,手里还端着汤,淡声道,“阿姐的几位闺中姐妹送来了琼花宴的帖子,午睡后便改去了。” “她们哪里是想我去。”江照璧撅了噘嘴,接过他手里的碗一饮而尽,“分明是知晓你醒了,来探我的口风。” 上云京的姑娘心如海底针,比朝中同僚的心眼还要多,江照雪从未猜透过,一不留神就惹恼了人家,又无法像面对旁人那般刻薄又讥诮,是以能避则避。 “阿姐若不想去,便不去。”江照雪淡淡道。 “谁说我不去?”江照璧笑眯眯道,“这上云京的姑娘,可比有些少爷公子,可爱得多。” “那阿姐早些休息。”江照雪微微颔首,替她合上另一半床幔,起身走出了西厢房,径直回到自己屋里。 无杳紧跟着他走进来,“大人也午睡会吧?” “睡了这么久,哪里还睡得着。”江照雪在红木矮桌旁坐下,目光落在那个上了锁的匣子上,沉默片刻,伸手摸到腰间香囊,扯开红绳,指尖探进去欲摸钥匙,却摸到了某个三角形状的东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