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记起很久以前他表现出学过书法,许闻音支起眼皮,凑过来看他写字。 暖黄灯光映着她火红嫁衣上的牡丹暗纹,绸缎精密,折叠处犹如一江春水涟漪。她的头发半散,轻轻趴在羽生结弦的背上,手中轻巧半透明的却扇绣着鸳鸯,绵密的络子垂在他的婚服上。 他穿着的是配套的绿色宋制婚服,色泽如深林之中的翠绿,沉稳而生机盎然,衬得他潇潇如林下君子。结弦的手指正经地捏着毛笔,在洒金红纸上书写着,神色肃穆中,眼角眉梢又带着说不尽的温柔。 “不瞒你说,我其实不知道自己的八字,就随便写写吧?”他说着,笔走龙蛇地写下了庚帖。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羽生结弦与许闻音,终身所约,永结为好。 灵魂上积年累月的一个裂缝,被静静填满了……她曾经怀着巨大的勇气和爱,在第一次结婚时写下了“死生契阔”四个字……他到底从哪里知道的? 许闻音只感觉到心里很熨帖。一如寒冰遇到温暖的火焰,满满融化为一滩温柔的春水。 羽生结弦像是经历无数苦难后,世界奖励给她的礼物。他是缠绕着她的心而生的藤蔓,无时无刻不在轻轻抚摸她,包裹她,在一切的下坠中,稳稳托住她。 死生契阔,然后与子成说。 他的眼光里仿佛蕴藏着千言万语,出口却是简单的情话:“你今天很美,我的妻子。” “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灯光暖黄,许闻音红唇微启,如最灼人、最艳美的花瓣次第绽放,“だんなさん(先生)?ご主人?” “……称呼我为‘爱人’。”结弦轻吻她锁骨处的月光石,“终身所约,永结为好的爱人。” 回霓虹的婚礼,还是由美妈妈主持。不出意外,结弦又和由美妈妈争了起来。 “你知道白无垢的寓意不好么?还是不穿了吧。”他和许闻音商量。 “哦,白无垢据说是新娘在自家死去,然后色打褂是在新郎家重生的意思——哎呀,我不在意啦。”许闻音玩着他的耳垂,“这都是我们第三次结婚了,我想去神前式婚礼嘛,让两边的神灵都知道我们结婚了。” 经过这么多事情,又被老迷信结弦一直鼓吹,她对这些也颇有敬畏之心。 “对了,你要改姓吗?”结弦问道,“这总不用了吧。” 在古式的种花习俗里,新娘是冠夫姓的,比如说钱赵氏等等。而在霓虹和西方,新娘是要改为夫姓的,比如说许闻音应该叫羽生闻音。 “不了吧……我挺喜欢我的名字的。”许闻音想象着笑了出来,“不过亲近的知情人可以叫我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