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它……接受它……接受它……」 不明所以地念叨者,紧掐住烦闷胸口,好似这一串神奇咒语,可以替它补上心房破损的大洞。 「过去了……都过去了。」 阿特娜紧紧握住腰间系着的世界仪,有那么一瞬间,她只想着就这么回去算了。她可以保持无知,可以保持忘记,忘记这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的衝突回忆。 但是,那就只是再一次的逃避。 「看看未来……对,看着未来……我现在很好,现在很幸福……都过去了。」 提起幸福,脑海中想到的,竟是与奥斯小姐一起购衣、一起用餐、一起看剧的欢快情境。 两人交互相谈的心事,那是彼此最真诚的时刻。 将哀怨尽数吐出,已不晓得是第几次深刻吐息,阿特娜终于安抚好自己的情感。坚定信念,爬起身来,寻得一处隐密山头,可以正对着自己老家屋顶破口,用观显镜遥遥望进。 她不能辜负奥斯小姐给予她的期待,就这么被巴迪纳莉击垮。 时间拉得很长,从晌午,到黄昏,再到深夜。 飢饿感、倦怠感、无力感,种种疲惫都在消磨着阿特娜的注意力,她却没有那份悠间心情愜意放松,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可能重要的线索。 面对自己的人生,容不得半点松懈。 晚近十点,小阿特娜早早上了二楼,裹着破旧棉毯入睡。一楼的灯还是锃亮,在整片安详的赫尔特农场里显得光点突出。 谁能想到?在这样一个朴实平凡的日子里,会发生最为狠绝的惨事。 来了。 一抹黑影在街道上浮动,阿特娜转动着观显镜想要看清来人,却被不足的光线掩盖住一片漆黑。 映着推门光火,阿特娜终于将略为模糊的人影看得清晰。他穿着一袭风衣,带着高帽,看起来像是个颇具风度的绅士,而不是落网的强盗。 他一见人,就从兜里掏出一口书本大的木盒,解开锁扣,里头摆放着七彩各色的钞票,堆满一叠。随即受得恭敬邀请入房商事。 「仲介人……」摘下观显镜,阿特娜将自己保持着的高度警觉的意识缓缓。「就是他将我卖到洛伊德家族……」 很离奇,也很玄乎。阿特娜竟然完全记不起这件事情。 她只记得,她的名字被当作商品,不可违抗地倒卖于腐烂地狱中。 按着脑门疼痛,搔着手臂被叮咬的红肿轻痒,阿特娜不知从何处生来一个笑容,苦中作乐。 磅——磅—— 枪声! 磅磅——磅磅—— 什么!? 又传来紧促的两声爆弹,一瞬间爆得赫尔特村落内灯火四起。 「不对吧!那人难道不是仲介集团的人吗?」 阿特娜匆忙地戴上观显镜远远视察,眉头乱跳,手指颤抖。 「那时候的我——」将画面转向屋顶破口,屋内漆黑,几乎见不到人影。只一瞬间的松懈,她居然漏掉了那名逃亡兇嫌的身影。「怎么回事!」 尖叫声很快划破长空,人群聚集起来,拿着防身工具,就怕危险还潜伏在身旁。 有必要前去看看。 房内模样惨烈,两具尸体分别倒大门前与室内桌旁,头部中枪,各被两发子弹接连搅烂,爆散的肉块与尸血,就好像刚才有人肉炸弹在室内爆裂一般,直接有效地引起每个人生理不适。 阿特娜咬住下唇、夹着眉头、吸住鼻腔,儘管经受过无数次的模拟假想,在真正见识到父母死亡的惨状时,从心中涌起的泪泉哀悼却是怎么压都压抑不下。 泪水很快滚过她的脸颊,悲痛如同斧头砍烂木门,鉞劈凿洞似地劈砍在她的胸口疼痛。 不要—— 抽泣与进气全部撞在一起,那淹塞住的湿润喉头夹杂着各种湿黏包覆,强忍着不要哀喊出声。 阿特娜感觉腿软,还有衝击脑门而来的晕眩。她捏痛自己的大腿,指甲甚至刮出血痕,让自己强制从悲痛中抽离。匆忙转上二楼视察。 想要看清一切,把所有过去都梳理的清楚明白,阿特娜循着记忆伸手去捞毛毯,却发现底下早已无人,整栋屋舍房内,除了自己,只有两具尸体陈列其中。 不对……这不可能…… 警车的声响如同豆点大小似地循环在耳畔,阿特娜强撑起早已倦怠的身子,将泪水与鼻水抹乾,好让自己能看清楚现场遗留的一切。 她没有多少时间,必须在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