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榻上胡闹了好一阵,因这些日子婠婠在马车上时,每夜都要带着太子聿一起睡,所以他们两人实则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亲近过了。 今日才刚回宫,虽然身上有些劳累,但是一时起了兴,也还是在榻上厮磨了一阵。 “你方才……说我是老男人?” 那人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直视。 “婠婠,你如今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 龙帐之内的温度不断攀升,皇帝托着她的腰身,虚伏在她身上缓缓而动,并没有让自己的身体真的压到她。 婠婠咬着自己的一根手指,根本不想回答他。 事毕后,婠婠面上泛着潮红,眼尾还闪着丁点泪光,就这样伏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凝视着婠婠的睡颜看了许久许久,然后才慢慢抽身离开,替她仔细掩好了被角。 下榻穿好了衣袍后,萃霜便将方才太后私下给皇帝的那个小木匣子给送了过来。 这里面装了二十六封信。 是他带着婠婠离宫之前,婠婠写完了留给太子聿的信。 她将这些留下的时候,曾经私下对太后说,倘若她和皇帝在外面有了个什么“万一”,若是他们再也回不来,那么以后每一年聿儿的生辰,就请母亲拆一封信给聿儿吧。 按照孩子每一年的年龄逐渐长大,她留了二十六封信,给儿子准备到了他叁十岁的生辰那日。 不过,如今皇帝凯旋而归,这些书信自然也派不上用场了。 太后私下没有和婠婠说过,便悄悄把这些信都送给了皇帝看。 晏珽宗坐在寝殿内的书桌前,一封一封慢慢地拆开来看完。 十岁之前的那几封信,婠婠提笔的口吻都是十分平俗易懂的。 二十岁之后的信,她在信中所说的话则渐渐有些沉重了起来,也开始多用一些郑重其事的语气。 前后的笔锋,一眼就能看出来截然不同。可是信中所表达的意思却都是相近的。 婠婠并没有多在信中和孩子讲什么大道理,但是每一年,她都重复地和聿儿重申同一件事。 ——她说,聿儿,母亲生下你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母亲这一生最大的幸事,就是能够得到你这样可爱的孩子,能够遇到你父亲那样的丈夫。 她告诉聿儿,即便他的父母没有陪伴在他身边,可他还是被他的父母全心全意爱着的孩子,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因此太过于情绪低沉,不得欢乐。 她用一种很骄傲的语气告诉聿儿,你现在是你父母唯一的孩子,你的父母是结发的原配夫妻,你父亲一心一意只爱着你母亲一个人,你是这个小家庭里的珍宝。 你有一对无比相爱的夫妻做你的父母,不曾有别人分走你的半分宠爱,永远是这个小家庭里的唯一。 即便在他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的父母没有陪伴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可是在那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的父母一直相爱,也一直在牵挂着他,爱着他,为他祈福祝祷。 …… 这样种种的话,让晏珽宗不觉有些湿了眼眶。 他一时间难以说出自己此时心下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但更多的还是感慨与动容。 他自己小时候并没有体验过什么父爱和母爱。 母爱是不必说的,太后那时候并不喜欢他,也不曾给予他半分的关爱。 至于父亲呢……大部分情况下,一个皇帝,不会是任何人的父亲。 他只是全天下的君主。 君主么,若说宠宠女儿还是有可能的,但是几乎不会真心宠爱任何一个儿子。 所以同样不能强求。 以至于晏珽宗从来都没有体验过,如婠婠信中所说的这般的美好而温馨的天伦美满。 或许也还是婠婠的这番话点醒了他,让他意识到自己正处于这样的幸福中。 他和婠婠,有一个无比美满的家。 一个他们的家。 他身边不止是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们。 他是父亲,她是母亲,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儿女。 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一生还可以这样度过。 有了温情,有了真心。 情欲过后,他的神色有些松动,也多了一丝柔情。 晏珽宗看着这几张纸出了神,不知不觉间竟然定定地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 直到婠婠睡醒之后起身寻他,才发现他正在看着这些信。 婠婠才刚从午睡中醒来,面上带着一丝红润娇憨的迷茫,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 她身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