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看她犹豫,忍不住皱眉:“能不能对你家人负责点?” 家人。 阮芋想到沈嘉炎,眼眶倏地一红,声音带了几分哽咽:“知道了,我知道错了。” 真的特别特别……对不起他。 她就是太想回到从前快活肆意的生活了。 学校的体育氛围浓厚,每时每刻都在怂恿鼓动着她。她就是有点羡慕许帆,羡慕萧樾……羡慕他们所有人。 但她这副身躯承载的,并不止她自己这条生命。 她应该用尽全力去珍惜现有的一切,应该摒弃所有想当然的念头,不要总是妄图回到从前。 阮芋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眼眶,听从校医指示伸出手臂处理擦伤。 过了许久,等她推开隔间房门走出去,已经完全看不出刚才红过眼眶。 乔羽真眼睛尖,还是看出一丝端倪:“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阮芋朝她撇撇嘴,反问回去:“你脸色也很差,怎么回事?” “唉。”乔羽真看着她苍白的脸蛋,犹豫道,“等会再说吧。” 阮芋已经猜出来了。 他们班在男女混合赛中失利,输给16班,此行止步四强。 虽然有些难过,但是两个班总体水平差距明显,他们只管尽心尽力发挥出应有的水平,比赛结果早就不重要了。 “噢,对了。”乔羽真忽地笑起来,“你刚进去不久,萧樾突然来了,问我创可贴放在哪,他要拿几片走。” “然后呢?” “然后,他找到创可贴,又觉得这款不好,在医务室里到处乱转,想找有没有其他牌子的。最后啥也没找到,就被他们班同学夺命连环call叫回去打混合赛了。” 阮芋噗嗤笑了声:“干嘛呀他。” 乔羽真:“你说……他会不会在等你啊?” 阮芋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说他是来找你的。他又没看到我,只看到你。” “你说的好像非常有道理!”乔羽真听完乐得大笑。 顷刻就收到校医一记瞪视,让她安静点,想笑去外面笑。 乔羽真缩起脖子,牵着阮芋的手离开医务室之后才敢说:“校医老师吃火药了?你刚才惹到她了?” 阮芋半尴不尬地扯了扯唇,心说应该是的。 和父亲通过电话,约好一小时左右到校接她去医院检查。 慢悠悠地走出建筑楼大门,远方夕阳淡去半片,天幕隐隐现出黧黑的夜色端倪。 许帆此时正等在建筑外的广场上。 她大步迎上去挽住阮芋胳膊,问出了和乔羽真一样的问题: “你脸色怎么变得这么差?可担心死我了。” 阮芋:“没事啦,就,医生听说我前不久做过手术,建议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我有点郁闷,其他都还好啦。” 许帆“啊”了声,犹犹豫豫问道:“你以前做了什么手术啊?” 做了这么久的舍友,之前从来没听她提起过,所以她们尽管好奇,平时也不敢多嘴问。 阮芋轻松地说:“小手术罢了,肠胃病,不碍事。” “哦。”许帆又问,“那你家里人什么时候来接你做检查?现在吗?” 阮芋:“还有差不多一小时,我爸过来接我。我们要不回宿舍坐一会儿吧?” 不知道是不是许帆的错觉,她总觉得阮芋现在在强颜欢笑,实际心情差到了极点。 许帆的心情也不好,因为比赛输了。 她记得阮芋的胜负欲没有她这么重,但阮芋看起来,显然比她更难过些。 今天的比赛已经全部结束,球场那边忽然又传来一阵阵咋呼哄闹的声响,其中大部分是笑声,兴高采烈的,好像从来不知愁滋味。 许帆扯了扯阮芋:“回宿舍有啥意思,我们随便逛逛呗。去看看那边那伙人在干嘛。” 乔羽真:“会不会是16班和9班在庆祝啊?” 许帆眼一眯:“怕他们干嘛!” 三人这便抬脚往球场方向杀过去。 走到半途,才发现哗笑声不是来自球场,而是围绕着球场南面、临近环校路的一棵古榕树。 其中9班和16班的同学占大多数,还有许多其他班同学,动作整齐划一地仰头盯着榕树,时不时发出一阵爆笑。 直到走到近旁,阮芋她们才看清他们到底在笑什么。 不知校外哪位小朋友的氢气球脱了手,飘飘荡荡闯进一中围墙,凑巧挂在这棵古榕树的枝丫间。 阮芋老家初中经常发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