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柏延站在旁边听完全程,殷宁抬头看到的是个略有复杂的表情。 “你对他很温柔。”他说。 语气说是“温柔”,不如说甚至甜到发腻。孟柏延敢保证,殷宁对哪一任男友都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 殷宁感觉他有点奇怪,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我对他不应该温柔吗?”她反问,“你很奇怪。” “他很在乎你。”孟柏延又说。 殷宁更是摸不到头脑:“这也是个问题?” “我是说……”他正视她的眼睛,有些提醒的意味,“过于在乎了。” “你在说什么?”殷宁天性护短,不喜欢听到他对殷照这样的指责,“因为他不同意我们交往?孟柏延,我没想到你会和一个孩子计较。” 再提这件事无疑是往他的伤口上撒刀子,孟柏延的音量也骤然提高:“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刚才那通电话里,不过寥寥几个回合,殷照就把对他的敌意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还不够成熟,不懂得收敛锋芒,夹在语气里的刀锋任何一个在社会中摸爬滚打过的人都能听出来。 “都快成年了,跟我差不多高。”孟柏延说,“谁家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会被妈妈抱着叫‘宝贝’,说出去不怕同学笑话吗?” 殷宁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我有问题了?” 他绝不会否认每个母亲疼爱孩子的心理,摇头道:“不是你,是他。” 依据孟柏延对殷宁的了解,如果殷照反感这些行为并且对她表示过,她绝对会加以注意,绝不再犯,现在的问题是殷照根本乐在其中。 他享受与殷宁的所有亲密互动,而且这种亲密是具有独占欲的,所以看到孟柏延,他才会表现得那么抗拒。 “你不觉得奇怪?”孟柏延问,“他有跟你说过,他喜欢学校里的任何异性吗?” “小照说他不想早恋,只想好好学习。”殷宁简直不敢相信他在揣测什么,瞪着眼睛替殷照辩解。 可是话越说越多,脑子里想的东西就越发深入。 孟柏延找不到实际的证据支撑,但是作为男人的直觉,很明显感觉到殷照对他的抵触根本不是对“未来后爸”的态度,更像是个掠夺者。 掠夺了什么? 他相信哪怕在恋爱中,殷宁也绝不会缺失对殷照的亲情关怀。 这些话孟柏延无法说出来,从眼神里透露出些许。 殷宁更是一惊,随后变得愤怒:“孟柏延,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啊?!” 她表现出的态度却和普通人听到龌龊言论后的恶心与反感不太相同,带点虚张声势的掩盖。相似的论调,她才从孙乐皙那里听到过。 接二连三,这些人都开始莫名地揣测殷照。 原本的兴致荡然无存,浴袍之下的她不着寸缕,却在与人吵架。 殷宁想回浴室换衣服:“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你这些话让我听得很不舒服。” “不舒服我也要说。”既然话都到这,孟柏延只想一吐为快,“殷宁,我知道你们岁数差得不多,可能会让他产生同龄人的错觉,以为你们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做——你有点太溺爱他了。” 说到底,她的恋情如何开展,只要男方没有任何道德与法律上的错误,就轮不到他指手画脚。 这话不仅谴责了殷照,更谴责了她。 殷宁的手搭在进浴室的门把上,目光冷冷地看着孟柏延:“你有十七岁的孩子吗?如果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的关系指手画脚?我跟小照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她换完衣服,将脱下来的浴袍甩到孟柏延的身上,看向那盒尚未来得及拆封的避孕套,提包摔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