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浓没听出他的重点,而是想到一件事,问他:“你知不知道是谁说出去的?是不是……是不是你妈?” 如果是媒体挖地三尺,神通广大也就罢了,但如果是司沁怡,那就证明媒体的人已经接触到了戚怀风最原始的人际关系,谢溏村的那些是是非非,一地鸡毛,不可避免要被牵连出来,一起拉到太阳底下曝晒,榨干。 谢雨浓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就觉得毛骨悚然——那等于把戚怀风剥光了示众。 戚怀风看他眉头紧蹙,忍不住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与他相视时,闭了闭眼示意他安下心来。 “你不要为我担心,就算我的过去被摊开来议论,那又怎么样,我光明磊落,靠自己一手一脚,摸爬滚打到今天,我不害怕人群的审视。” “可是,可是……”谢雨浓欲言又止,却还是忍不住多嘴,“可是你姑姑的事呢?这些怎么讲得清楚?” “我为什么要跟他们讲清楚?” 他的目光过分笃定,谢雨浓只有如鲠在喉,千言万语也无从说起了。 戚怀风拍拍他的手背,掌心贴着他的指骨,像绵绵的草地贴着一座崎岖山脉,谢雨浓感受到他的温度,沉默良久,认命似的咽了咽,最终只是轻轻说了句:“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 谢雨浓茫然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目光沉璧一般,既幽深又空明。这样的目光,像来自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也许跨越了千山万水,才吹拂至谢雨浓眼前,抵达他的心底,像一份不知从何而起的脉脉深情。一个荒唐的念头,又浮现在他的心里,谢雨浓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个声音,到底是胆怯还是无从说起,他不知道。 “小雨。” 戚怀风叹息一般叫他的名字,又落寞地垂下头去,手指在他的骨节上轻轻磨蹭了一下:“不论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在乎你怎么看我。” 一股细微的电流流经谢雨浓的全身,他机械似的动了动脖子,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为什么?” 日光灯没有关上,房间里灯火通明,于是就有那样白瓷映茶般明了的情形,他们的目光相会于漂浮的尘埃之上,无声无形地缓缓流动,融汇,片刻前拥抱的温度,触感,似乎又清晰明了,甚至于更清晰,更明了,谢雨浓心底有个声音—— “你是不是——” “是。” 他的目光那样笃定,谢雨浓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牢牢抓住。 “如果你要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谢雨浓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看着他逐字逐句地把那句话补全了。 “是,小雨,我喜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