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晋洲敏锐觉察了:“嗯?” 纪西知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坦白:“晋洲哥,和你说个事。之前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不可能随便和其他人抱抱,男人也不行。因为……”他紧张说出了他的秘密:“我是个gay。” 裴晋洲:“……哦。” 纪西知:“??” 他怎么觉得裴晋洲的语调毫无波动,还有种“你难道还以为这是个新闻吗”的感觉。纪西知困惑问:“晋洲哥,你不介意吗?” 裴晋洲语调平静:“介意什么?”他顿了顿:“其实,我也是个gay。” 他以为纪西知会惊讶,毕竟今天上午,小少爷还说他是个直男。可怀中的青年沉默了片刻,慢吞吞应了句:“哦。那我先睡一会,我睡觉时吸收魔力比较快。” 裴晋洲:“??” 房中再次安静下来。纪西知逐渐有了睡意,却听见裴晋洲又开了口:“……所以你就认定我是个直男。”有什么微凉的东西点了点他的额头,是裴晋洲的指尖:“都多少天了,你这脑袋怎么还不见好?上回让你再去看医生做检查,看过没有?” 纪西知以为裴晋洲在说他脑门上的包。他正迷糊着,也不想说话,含混“嗯”了一声以作回应。裴晋洲却还要追问:“医生怎么说?” 纪西知困倦睁了睁眼:“医生说不要管,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晋洲哥……”他闭眼,将脑袋往人怀里埋了埋:“我想睡觉了。” 这“拒绝聊天”的姿态表达得非常清楚,裴晋洲终于不再说话。纪西知的呼吸声逐渐绵长,很快陷入了梦乡。 他睡得安稳,乖乖软软一团,缩在裴晋洲的怀中一动不动。裴晋洲看着那张昳丽精致的脸,清晰感受到心底有什么深藏的东西,悄无声息暗流涌动。 小少爷可真是心大啊……真就这么放心他,不怕他做些什么吗? 可这张脸这具身体,天生就是会遭人觊觎的。太过纯粹干净,反而会让人更想看到,那张脸上露出其他神情。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真做点什么坏事也不奇怪吧。比如趁小少爷昏睡,撕开他的衣服,捆住他的手脚,蒙住他的眼……肆无忌惮留下印记。小少爷或许不会醒,只会蹙着漂亮的眉,于睡梦中面色泛红轻喘。又或许他会惊醒,惶然挣扎哭泣却是徒劳,只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上被勒出道道红痕…… 恶意的兴奋就如深潭底的劲流,来势汹汹兀自发疯,却没在平静的潭面留下痕迹。屋中依旧安静,纪西知呼吸均匀,裴晋洲的手安分搭在他的肩上,始终没有动。 没来由的,裴晋洲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时他还在孤儿院,小少爷送了他一副很漂亮的画。画中有美丽的森林与花丛,和比森林和花丛更美的精灵。阳光很灿烂,小少爷笑容也很灿烂。他的脸颊还带着些婴儿肥:“你可以把画带在身边,让它陪你一起睡觉。” 少年裴晋洲瞥去一眼,嗤笑:“然后呢?”他阴阳怪气嘲弄:“噢小精灵保佑,让我睡个好觉吗?” 小纪西知惊讶看他:“当然不是!小精灵这么漂亮可爱,怎么能让它保佑你呢?我们男孩子,当然要保护好小精灵啊。”他小心将画纸卷好,塞到裴晋洲怀中:“送给你,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宝贝了,你要很珍惜哦。为了保护你的宝贝,你会努力变得更加正直勇敢,充满力量……就能好好睡觉啦!” 那幅画,和小朋友毫无逻辑的胡言乱语,已经随着裴晋洲的过往,一并被埋葬在了孤儿院。可今夜,抱着纪西知,裴晋洲却莫名生了错觉,仿佛将当年画中的漂亮精灵抱在了怀中。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联想。或许是因为纪西知与精灵一般,都拥有上天恩宠的美貌;又或许是因为青年与他的画一样,如童话故事一般纯净美好;或许是因为与纪西知共处时,他的确需要正直正常一些;又或许是因为抱着纪西知,他的心绪逐渐宁静,竟然早早有了睡意…… 山庄仿佛忽然安静下来,虫鸣声自花园中传来,隐隐约约在裴晋洲耳边唱响。偶尔有夜风吹动窗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