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鹞遵照婆婆吩咐,带着她的小宝宝进宫看望小姑,龚纾已经得到消息,嫂嫂什么都不知道,哥哥的事不能漏口风。 这是她们第二次见面,时过境迁,旧日欢颜不再,一切都不同了。 曲鹞依礼伏地叩首,望向高高在上的太后,恍如隔世。 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姑子,曾经笑语晏晏,调皮又娇纵,可是如今的她,成了高悬天际的一轮冰月,散发的光芒清冷而克制,忧郁凄美,却遥遥不可及。 陌生的疏离感,让奶鹞不自觉地紧张,又暗生不忿,要是狗男人在这,她不信小太后还能这样端架子,一定又要扑进哥哥怀里撒娇哭泣。 “免礼,嫂嫂,你胖了。” “……”可恶! “你一生气,鼓着腮帮,小圆脸愈发显肉,跟糯米团似的。” 好吧,原来龚忱不在,她会肆无忌惮欺负人,之前娇甜都是装的,兄妹两一个德行。 “可是娘娘瘦了,瘦了好多……” 小曲鹞的声音颤得厉害,低下头,止不住泪水。 嫂嫂不怎么听话,龚纾只好起身走到她身旁,弯腰把人拽起来,无奈叹息。 “做寡妇的是我,你倒哭得比我伤心,鹞鹞是长不大的奶娃娃吗?守寡怎么了,守寡也得好好活着啊。” 这个幼嫂像个小雪人,全身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要是让她知道哥哥受困敌国,深陷绝境,她十有八九会把自己哭化吧。龚纾不过比曲鹞年长一岁,可面对稚气的嫂嫂,忍不住把她当小孩子看,又想欺负,又想保护,独独不忍伤她。 此时此刻,她终于体味到父母长姐的心境,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瞒她,没人告诉她恪桓药石无医,千方百计阻止她去见他。 即便心里清楚迟早会被她知道,但依旧狠不下心对她说实话,能拖一天是一天,人就是这么没用。 “小奶猫别不高兴了,现今我是太后,得罪太后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乖乖听话,我不治你的罪。” 霸道的小太后往曲鹞肉腮上捏了一把,眼神似笑非笑,“去,把小侄儿抱来给我瞧瞧。” 曲鹞悻悻而去,抱来儿子龚闵,和小皇帝并排放到桌上,细细比较两只白乎乎的小团子。 “为什么会这样?”龚纾不满地小声嘀咕。 “怎么了?” “皇上似舅,长得像叁哥,骢儿长得像鹞鹞,没人像我。” “……” 若换做旁人,曲鹞会说再生一个说不定就像你,但龚纾不一样,她没了丈夫,终生无法再嫁,她不会有第二个孩子了。 “干嘛又哭哭啼啼的?你再哭,我就把侄子扣下,给我家皇上做个伴,让你空手回家挨骂。” 可怜的奶鹞饮泪怨嗔:“娘娘作什么老欺负人。” “我叫你鹞鹞,你应该喊我纾纾,叫什么娘娘。” 啊,原来是这样。 “好吧,纾纾是太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大着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