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当年是生产部的员工,机器故障导致整个车间起火,伤亡过重身亡。” “这些我都知道,我问你其他的呢?”杜棠眉头紧锁,语气中隐含期待,“他长什么样子?性格怎么样?我母亲呢?” 杜永城沉默片刻,血腥残暴的记忆涌上心头,那些事情绝不能让杜棠知晓。 外面飘起雨丝,他叹息一声,讲出早已编织好的谎言。 “盛远只是个普通员工,我怎么会了解,他出事后我才知道有这个人,救出来时烧得连人样都没了。赔偿款下来后,你母亲后来把你丢在公司门口,卷了钱跑了,听说她好赌成性。你父母对你不好,你那会儿又瘦又小跟只小猫似的,浑身上下脏兮兮的,都五岁了话都讲不利索。”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hehuan9. co m “我可怜你就带回家了,后来出于集团名誉考虑,收养了你。” 杜永城讲完,侧头问,“还想知道什么?” “原来如此。”杜棠低声自语,深深吸了口气,脸上表情复杂,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涌上心头,亲生母亲抛弃她,没有血缘的杜永城把她养大。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她把车窗拉下一条缝,新鲜空气涌入车内,雨丝飘到脸颊上,清凉而宁静。 “七叔,你去找过我母亲吗?”杜棠倚在靠背上,声音平静。 “棠棠想见她,她都不要你了你还想着她?”杜永城一怔,抬眸看向杜棠,一丝慌乱在他眼中闪过。 杜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亲生母亲了,她早就被杜永城活埋在荒山里了。 “我不想见她,我恨她。”杜棠缓缓开口,“可是她若是不抛弃我,我也不会遇到你。” 杜永城点点头,“不愿见我们就不找她了,省得你见到心烦。” 车轮滚动,雨势渐大,窗外的景象也模糊了起来。 他们到墓地的时候,助理已将东西摆好,火盆前放着两只蒲团,有两个人打伞守在一旁。 杜永城陪杜棠跪在蒲团上,烧掉纸钱和冥衣。 几个助理找好角度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杜永城挥手,他们点头鞠躬,驱车离去。 墓碑前只剩下他们二人,杜棠面无表情地烧纸,手冷得发青,一句话也不讲。 她抬头看一眼墓碑,灰色花岗岩上刻着盛远的名字,遥远陌生,她无论怎样努力都流不出泪。 杜棠嘴唇翕动,声音如微风拂过,“爸爸,我来看你了,我过得很好。”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伞,淅淅沥沥的雨丝在墓地弥漫。 杜永城注视着杜棠白皙的脸,把伞偏向那边,心里默默道:盛远,你唯一的用处就是生了个好女儿,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 “我们走吧。”杜棠烧完东西,拉着杜永城起身,雨水顺着伞边滑落,很快浇灭火星。 踩在湿漉漉的泥土上,两人一同离开墓地。 黑色汽车沿着来时的路线行驶,杜棠内心摇摆不定,眼神游离,时不时瞄一眼杜永城。 杜永城放缓车速,关切地看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杜棠,“棠棠,你从上车起已经看了我十三次,想说什么?” “七叔,我……”杜棠轻声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杜永城右侧肩膀雨淋过的痕迹让她下定决心,“你之前让我考虑清楚,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杜永城瞳孔一缩,猛踩刹车,把车稳稳停在路边。 他探过身子,黑发微湿,定定地看着杜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棠棠,你说什么?” 杜棠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睛,表情坚定而温柔,“我爱你,杜永城,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爱情的成分。可我十分明白,我永远不想离开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杜永城的心跳在这一刻加速,他似乎听到大动脉里血液哗啦啦流淌的声音,他阖眼再睁开,杜棠活生生坐在他面前,面色含情,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雨水滴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为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宣誓见证。 “棠儿,你以后不要后悔,我永远不会放手。” “七叔,我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杜永城握紧方向盘,黑色汽车在雨中重新启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