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甜梨在一排都石衣里拣,拿出一条红色的都石衣,都石衣很艳,上嵌金色的两片和晶莹的珠子,简直是艳光一片。 她很喜欢,将它穿起。大领子,无袖,肩、腰、臀窄,将她曼妙的曲线展露无畏。 丽莎的呼吸似被扼住了,这个女人太美了! 肖甜梨讲:“东南亚的衣服裙子还是束缚,太紧了。” “但很美是真的。你穿很美。”丽萨赞。 肖甜梨走到窗边,望着月色。 月影撒在金塔上,一片金沙似的朦胧。 金光寺传来了钟声。 肖甜梨想去那里看看。 和丽莎道别后,她踏着月,走进了那座静谧的寺院里。 都石衣的裙子窄且长,笼罩着她的双腿。她没有穿鞋子,双臂裸着,在这冬日末里也并不觉得冷。 裙摆坠于雪白脚踝,偶尔发出衣料摩擦的沙沙声。 在夜里,伴随着竹叶簌簌声,有种缠绵又冷清的韵致。 明十坐在佛殿后厢的廊道下,那里置有一张茶席,一只蒲团。明月当空,茶席上铺着墨迹尚未干透的字幅。 说来可笑,他本在默抄经书,结果写出来的却是一首情诗。 冬日并无荷花,但却是有兰草。寺庙里就植有兰草和兰花。明十赤着脚走下台阶,往花圃深处走去,他在一株兰草前蹲下,轻咳数声伴着喘鸣。昨夜,他通宵弹奏古琴,不曾停歇,没想到一向身体强壮的他还是感冒了。 他又咳了几声,然后伸出手来,截了一株兰草。 他走回席前,盘腿坐下。然后,他将风骨优雅的葱绿兰草放在宣纸上。 他手抚摸了一下琴,将古琴抱起,置于膝上。 “思十。”他轻念道,手在琴身左角仔细地抚摸,那个十字攥紧了他的心,“思,十。十……” 他用了很最大的努力,依旧什么也没想起来,一无所获。 思十,只是这把琴的名字。 他偶一回首,透过窗后金身佛像,看见了一抹曼妙的红影,金色刺绣浮光掠影,带着竹叶的清芬气息,一段柔软如水的身姿踏上了佛殿。 而他最先注意到的,是她的一只雪白玉弓。 玲珑婉秀的一只脚。 红影逆光,软软薄薄的光影翩跹,她的脸容十分虚无,像午夜浮光掠影的绮梦。 等他终于看清她小半张脸,原来是十夜的老板。 明十怔愣了一下,手一动,无意识地勾拨起一根弦。 弦动。 于静夜里,极冷清、突兀的一声。 肖甜梨沉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清。 她在佛像前跪下,双手合十,仰起头来,一直看着她的佛。 明十沉默。 大殿也是一片沉默。 许久后,肖甜梨才问,“他在哪里呢?” “你是法力无边的佛,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然后又似自问自答:“究竟我又在求什么?寻找什么呢?” “我自己竟然也不知道!” 肖甜梨又跪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来,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求神问佛,果然顶无聊!” 肖甜梨干脆地转身离开。 明十垂眸,看着怀中古琴,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或者说是幻觉,他曾这样抱着一个女人在怀。 他和她接吻、抚摸、缠绵,和交欢。 那个女人,身段妖娆,缠绵如水。 他想,或许是他的妻。又或许,只是他午夜梦回时的幻觉。 或者说,是欲望。 越是静夜时分,越是佛殿深处,欲望也就越强。 缠绵无尽的女人,或许、根本上就是他欲望的外化。 他指尖一勾一拨,弹奏起来。 已经走到了寺院门口的肖甜梨被琴声吸引,鬼使神差地,她竟然又走了回去。 红与金的艳光交织,衣裙轻晃,簌簌的衣料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