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又不对?” “喀勒拿下的太快了。” 那钦拽出腰间的酒袋嘬了一口,冰凉凉入口霎时在胸中烫出一团火,好是痛快!“这可不易,六将军难得自省一回!” 赛罕笑笑,刀入鞘,人坐起了身,“喀勒虽小,可当初估摸着少也有千余骑人马。可谁知真正能战的只一个守卫营,虽是一个个彪猛夺命,可毕竟数寡,整个吞下也不过一天的功夫。待到清点部族,报上来的编制、文录都全,可盘点下来为何营盘与兵器、牲畜、粮草却端端多出了这么些?” “哦?许是过冬屯得多?喀勒地偏,正处山坳口,雪季来得早、去得迟,据报他们一向猎牧齐重,男女老少人人都精于左右,这个时候资产丰些也不足为奇吧?” 赛罕想想,轻轻摇摇头,“再有,喀勒这些年盘踞北坳口无人敢碰,为的就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探马赤。可这一回见,一帮人不足百骑,老的老、小的小,那般身手憨莽有余、谋略技艺不足,何来这名声呢?” 闻言那钦也警觉起来,老六猛,却并不鲁莽,心细如尘,常乱中寻道。十七岁就凭一把豁口钝刀夺下先锋赤帅印,这些年的历练,更练就了一双刺破敌胆的鹰眼,此刻他的疑虑绝非无端臆测。“那依你所见呢?” 赛罕并未即刻应,那答案像是就在口边却又再三斟酌,面上的颜色也越阴重起来,“我是想,或许,这支军队,我压根儿就没碰着。” “什么?”这实在出乎那钦的意料,听在耳中甚而有些异想天开,“没碰着?你是说你一路北走早有人给喀勒送了信,他们做了埋伏?这也不通啊,先不说他们的妻小儿女,如今自家大汗都被你掳杀,那守卫之军还要埋伏到什么时候?” 这一问赛罕也不知如何回答,一时烦躁,单手托了额,手指一搓一搓揉着眉心。忽地想起清出的那许多金银财宝,抬起头,“五哥,喀勒会不会是以为雪冻封了路,松了戒备,越过隘口往中原去了?” 赛罕的意思是去抢劫,那钦没立即应,又嘬了一口酒,“喀勒一族为了守住这块地方,自己做的苦不说,鸡鸣狗盗之事也确是行了不少。可这么远的路,当真会为了一些财宝千里迢迢去与中原结仇?这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么?” 赛罕冷笑一声,“有甚不会?又不是去掠疆占土,只是去偷东西,一个贼人还用得着什么谋划策略?行夜路、手脚轻快就成。再者,如今中原视我瓦剌与鞑靼为大敌,旁的小部族从未放在眼中,便是有些什么也都归咎过来,不正是空子好钻?” “那倒也是,可……” “听木仁说那叫什么鱼的女人就是江南口音,保不齐就是顺路劫了来的。” 那钦微微皱了皱眉,将酒袋收好。这一猜,岂非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