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不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让人知道是我把你送回去的。” “……这又是为何?” “绍布与我兄弟是瓦剌内部之争,此番与中原之战不知何时方能平息,一旦走漏了风声,通敌之名,我兄弟如何在汗庭中立足?不能让他有借口与我起纷争。至少,暂时不能。”话到此,赛罕略顿了顿,嘴角边的笑有些凝,“你受委屈了,只是,若能不明言鞑靼与喀勒之罪,我替草原牧民谢你了。” 心不知为何像是被什么紧紧地攥住,疼不是,恨不是,就是,就是不能喘气…… “别愣着了,赶紧收拾。我这就去安排车马。” 他转身要走,雅予轻轻拦了他的手臂,“你信我么?” “嗯?”赛罕不解。 “……也许,我知道如何与庞将军周旋,重拾他的信任。” 她低了头,赛罕心中的惊较之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生怕自己的反应惊吓到她,只平和了语气道,“说说看。” 雅予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庞将军起势之时,是我爹爹力保。老爹爹曾说过,此人不羡官爵,不好钱财,性韧,刚柔相济。文韬武略,心宽,大容天下,却又淡薄纲常;做事不择手段,不局情理,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一旦辅上正途,可做我大周擎天之材。” 赛罕皱了皱眉,如此说来无懈可击? “可是,他也有他的软处。父母早丧,兄妹相依为命,至亲之人就是他最大的软处。此人极善自知,也善于人观察。蛇打七寸,他最善握的也是旁人的软处。遂,事到如今,若要重拾他的信任,把自己的软处握给他恐是唯一可行的法子。” “你是说要我兄弟主动授人以柄?” “不。你错会我的意,不是短处,是软处。短处只能是于你们威胁,结下的是短暂的盟约长久的仇;软处,便是与他歃血为盟,才是真正的盟友。” 浓眉紧拧,赛罕一时陷入沉思,与庞德佑谈判从来都是利益当先,中原得着什么,他兄弟又得着什么,一桩桩交易至今,却抵不过一个疑心猜测,多年的盟约一朝毁弃。如今她这番话听着倒是极在理,若当真行得通,非但缓解战事,还可牢固他们之间的关系,于他兄弟的长远打算实在是求之不得,只是,究竟该从何处着手? “我兄弟六人的软处?这……” “不必多想旁的,软处何在,庞将军该是早有洞悉。” 雅予一句话打消他刚刚冒出的杂念头,赛罕咬咬牙,“这一招太险,软处给他,若一日他自食其言,我等又当如何?” “你手里有我。” 清亮的眸中,原先的胆怯恐惧竟是一丝都不见,赛罕看着,不觉握紧了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