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的囚帐,竟是足有三个哈那大小。帐外左右各守着两个狱卒,这也便是虚设,说是看管,实则营中之时多是应着使唤。 看帐里点着灯,苏德从马上接下雅予,“六叔在里头呢,你去吧。” “哦。” “哑……六,咳,”左右不合适,苏德轻嗽了一声尴尬,斟酌着道,“我在这儿候着你么?” 雅予看着他,轻轻摇摇头,“不必了。” 不待苏德再客套,雅予转过了身。眼前是厚厚的毡帘,依他的耳力该是早听到她来了,明知他绝不会来迎,却此刻看着那安安静静、纹丝不动的帘子依然是心慌难忍,狠狠吸了口气手臂用力去掀,不把握,整个人往里撞去。 帐中只燃了两处烛火,一眼望去深处,烛光笼着榻上清冷冷的铺盖,书案上摊开着大大小小的干泥块,正是着色,颜料的味道好是刺鼻。慌乱的目光左右不见人,急急地寻他,才见身旁不远处帐壁边的暗影里,他将将洗罢手,正擦着。 “你怎的跑来了?” 雅予怔怔地看着这朝思暮念的人,一路来,害怕与失落深深纠缠着怒火,此刻站在他面前那火星与志气竟是灭得无影无踪。他向来有把握,尤其是于她,一举一动都能料定,却这意外的语声把一身的冰冷都融化,雅予像是从前噩梦中被他唤醒来,掏空的心忽地涌上一股酸楚,热热的…… 他走过来,弯腰瞅着,“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嗯?” “赛罕……”委屈的泪险是夺眶而出,雅予紧紧咬了唇,好屏了一刻才又开口,“她们,她们说你,你不……”“不要”两个字未出口就碎在了心头。 他直起身,抬手,轻轻捻去那一颗已然聚在睫毛的泪。 指尖的温暖只一点点就把她的心酸都勾了出来,刚想往他怀里偎去,却被他牵起了手,“来,过来。” 随他走到桌旁,被他安置落座。从未如此一本正经对坐,两只圆凳寻常的距离也让人莫名心慌,他要放开手,她赶紧抓住他的手指。 他没有挣,就势俯身单肘撑膝近在她身边。 烛光颤颤,英俊的脸庞在明暗不匀的光晕里越是棱角分明,能嗅到他熟悉的味道,雅予那喘喘的气息才稍稍平静下来。 “她们多嘴了。” 一惯深沉的语声带着不多见的微笑,雅予听着,看着,仔细地辨别这句话,是她听错了?还是他果然……未曾否认? “我原本也打算……” “究竟!”雅予突然尖了语声,两只手紧紧握着他,急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他们又要为难你,还是……” lt;a href= title=糙汉文 target=_blankgt;糙汉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