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清想,她之前的话或许都是借口,为了身为没有执念束缚的卞清活着,而去寻找真相,听起来冠冕堂皇,她其实就是看上了,睁开眼看见的第一双浅蓝灰的眸子,然后费心扒力地想要留在这栋小洋房里,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 不甘心这么轻易就着了怪物的道,不甘心什么都没发生,就要被死神们拉去地狱。 所以说服自己,起了让自己留下的心思的,是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好强大抵是她生前留下来的脾性。 这样不好,却又不是完全不好。 厚棉被带来的温度,比一个人睡着的时候,还要炽热。 热度冒上了头的卞清做了个新的决定。 倘若这个怪物不需要引导,就觉察出了那点儿心思,那她就先开这个金口,敲定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赶走一波又一波的死神,陪他留在这栋哪儿哪儿都不好的小洋房里熬药。 厚被子今晚以后,就不会再只盖一个人了。 他还彻底理解其中的情感,便先行使了情感相通后的事。 就该负起这个责任来。 她不会等太久,也没那个耐性,若是哪天不舒服了,她自己就去找死神们,再也不来这栋小洋房了。 刚睡醒的乌特贪念着床上的温暖,没有立刻坐起来。 让他回味的,不止温度,还有昨晚的那场梦。 身为影子,他不会做梦,可身为魔法师,他的梦则一天一换。 他已经许久未梦到过魔法师了。 昨晚在梦里与他相遇时,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魔法师还是跟着那个女人,替她捡起掉在地上的手帕,替她挡住落下的枝叶,替她暗地里同小贩讨价还价…… 他只是道影子,有了生命,也拉不住一心往前的魔法师。 女人受寒,失去了孩子。 为了做出五毫升的复苏药剂,魔法师回到魔法界,避开所有人的眼线,去摘自己的芽苞。 刻有铭文的长剑划破了他的斗篷,梦里的狄安娜拦住了他。 以家族的长剑起誓,他和狄安娜在大雨瓢泼的集会这天,永远决裂。 失魂落魄的魔法师再一次振作起来,是为了给女人灌下遗忘药剂。 他第一次扮演一个绑匪,实在谈不上熟练。 恶龙先回了家,把魔法师送进了看守所里。那也是第一次,魔法师老老实实地待完了服刑的天数,再出来,遇上了愤怒的女人。 这次是春风和煦的一天。 喝下“回到过去”的女人告诉魔法师,别再靠近她了。 遗忘药剂才是惠金街最频繁的流通货。日复一日,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