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次,在八月中旬有场私人藏品赏拍会,她提前选了件黑色长裙,右面有银线刺绣,绽放的竹节从暗处闪着亮光。 她跟斯珩一起去的,那处古典中式庭院那天很热闹,她却找到了一处僻静人少的人工湖,就着月光翻看册子,看到想要的那件藏品价格时,又深深蹙起眉头。 斯珩找到了她,一开始没有惊动,只松散倚靠在对面栏杆,双眸定然凝视很久。 她洁白的脖颈微弯,倾身去就月亮的辉光,裙上的暗银刺绣延至身侧,裙摆随着动作荡出细小涟漪。 美得心惊。 她离他很近,又离他很远。 斯珩黑眸颜色渐深。 从前,他只是承认自己的欲望,望见、触及、得到她的欲望。 但现在,那些欲望如同被撕出一道巨口,有了更庞然的需求。 他要留住此刻的她。 要思考他们之间的未来不难,婚姻他给得起。可要让她永远是自己,不被外因浸染改变,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 无数例子在前,尽都失败。 斯珩却有了这样的野心,连之前发过的誓也忘了。 ——起心动念,人生大忌。 那一晚她回头的刹那,眉头很轻地一挑,没有迷惘,只有从面上掠过的清淡笑意,最终被记录在手机镜头内。 那张照片被冲洗、打印,留在了主卧床头柜上。 此刻,斯珩盯着那张照片,面上没有半点起伏。 这是他回来的第二天,警局的人跟他说了很多,斯珩当时一言未发。 不知是斯鹤年还是斯懿的嘱咐,他身边总有三个属下牢牢跟着。 从前他会甩开他们,就像斯黎曾派人跟过他,斯珩一向知道该如何甩开不想看见的人。 但这次没有。 好像压根没意识到有人在跟着自己。 警局那边的意思很清楚,先以找人为主,如果有任何结果会随时通知他们。 斯珩神色如常地回了家,下了车,解开指纹锁推门,第一件事是叫人。 一如从前。 “庄静檀。” 他们最近常住的别墅,桃树在黑夜里被初秋的风吹过,柔和晚风,压弯树枝。 已经习惯了的空间,忽然变得面目可憎的空旷。 斯珩叫三声,得不到回应,转身一步并三格去了二楼,声线也不再稳了。 “庄静檀,这样做没意思。” 整个住所只回荡着他一个人的声音。 他去了她最喜欢住的一间客卧,拉开衣帽间的门,她的所有衣服都还在。 桌上摊着卡尔维诺的《树上的男爵》。 风从窗沿溜进来,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