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坐在她刚才座位的旁边? 岑树似乎对见到她并不惊讶,他略点了一下头,从她的身边缓缓经过,等拿完药过来,见她还在原地站着,停下,轻声问:“不回去吗?医院要关门了。” 明灿这才回神。 下意识应了一声便往外走。 正值傍晚。 天色将暗。 就在他们从走出医院这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天空的最后一抹蔚蓝也蒙上了一层灰,夕阳铺满了大半的天,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耀眼的澄红色,绵延到无穷的远方。 他们一直沿着路往前走。 到一处公交车站。 明灿主动说:“我们坐一会吧。” 岑树答应,“好。” 站台上站着许多的人,往里有座位,但没有一个人选择坐下,他们走到人群的身后,一齐坐下来,谁也没有出声。 明灿当然是好奇的,只是她刚在医院里面没有反应过来,现下出来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开头。 应该怎么问呢? 你来医院做什么? 当然是看病。 如果没有病却非要跑医院来,那指定也是有点病在身上,这个问题,问了等于白问。 你什么病? 听起来像在骂人。 不太妥。 更重要的是,她其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解释她的事情,这个相遇过于突然,她完全没有任何准备。 公交车来了一趟又一趟,眼前的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而座椅上的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正在这时,街边的路灯一整排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照在各怀心事的两人身上,明暗不一。 突然。 岑树把手上的东西往旁边一伸。 明灿怔顿一瞬。 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远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喇叭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经过的行人步伐匆匆,他们并肩坐在公交车站的座椅上,没有等公交,也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病历本,还有检查报告和刚开的药。 而他们交换的不仅是这些。 更是他们的秘密。 选择把这部分毫无保留地交到对方手上,便等于完全将自己暴露给了对方,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那些掩埋在岁月深处的苦痛,在此时被一一剥开。 文字是醒目的。 寥寥几个字却具有无尽的震慑力。 …… 无法挽回的残破躯体和拥有健康体魄却无力去维系生存的意志,结局共同指向死亡,甚至很难说到底哪个病要更严重一些,联想到过去的很多事情,那些不合时宜的举动或言语,在此时忽然有了合理解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