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灿轻点下头。 大婶眼神明显惋惜,小声嘀咕着,“看着年纪不大啊,有三十么?” 明灿听见说:“刚好。” 大婶稍稍沉默,想到什么又换上笑眯眯的表情,“刚下去的那个小伙是你弟么?还在上学吧,看着和我儿子差不多大。” 明灿摇头,又点头,“开学大四。” 大婶和她边上的人对视一眼,又看过来,“小伙长的挺俊的……” 话没说完。 门外有人进来。 岑树拎着两个大袋子,如一阵风,从相隔不远的两个床位前经过,明灿站起来,她已经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一身宽大的蓝白条纹长袖长裤,衬得她比平时看着瘦小许多。 “回来啦。” 她语调轻快。 似乎心情还挺不错。 岑树停下,点头,弯腰从袋子里摸索着什么。 不一会。 他抬起头,把一个石榴塞到了她的手里,温声说:“顺便买的,不知道甜不甜。” 明灿笑,“我剥开试试。” 岑树嗯一声,又说:“好剥吗?要不要我帮你。” 明灿摇头,她又在床边坐下来,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剥着她手上的石榴,表皮橙中带红,剥开来,是一粒又一粒的饱满,光从颜色上看着便令人十分的愉悦。 病房里有个小电视机。 刚打开来。 明灿听见声音抬头瞥了一眼,是她不感兴趣的家长里短类型,又低下去,继续认真地剥着石榴,距她不远的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大捧郁金香开的正好,在这个季节,已是非常的难得和珍贵。 岑树自小就很少看电视,也不好奇,只是蹲下来整理刚买来的各种用品,拿出来,分类摆放好。 期间有护士推着小车进来,查看了一下大婶的情况,换了新的药,嘱咐几句,又很快出去了。 初秋的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将空气里的消毒味吹的淡了些,隐约闻见丝丝花香,车轮在地上撵出声响,和着电视的声音,落在人的耳朵里竟然莫名的和谐。 郁金香花束枯萎的那天正好是岑树原定开学返校的日子,不过由于明灿早已安排好的化疗时间,他和辅导员请了假。 化疗的前一天。 按照规定需要签署知情同意书。 原本郑嘉禾一开始是打算找岑树签的,只是他刚进去,简单了解了下情况顺便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还未说别的什么,听见明灿问:“郑医生,知情同意书要现在签吗?” 郑嘉禾闻言立刻瞥了边上站着的岑树一眼,见他朝自己点了下头,才回:“嗯,你要自己签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