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不胫而走,两者之害不能相提并论。” 帘后的张太后满脸寒霜,而本来一头雾水的夏皇后终于隐隐听明白了一点。 那位嗣君,不肯继嗣,但有意愿过继一个皇子给她抚养,让正德皇帝不绝嗣! 夏皇后只能压着期待,但又恐惧、忐忑地看着满脸阴云密布的母后。 张太后没想到内阁诸臣居然就被这样一封谢笺逼退了,竟然转而劝说她不要另立他人。 把夏皇后叫过来,反而让自己下不来台了。 这就是他们之前说的不继嗣就没有继统的法礼? 合着他们其实都明白,只要皇帝够有本事,什么都不成问题? “本宫明白了。”张太后终于开口了,“那明日你们就先劝劝殿下,再报予本宫做决断吧。” “……臣还有一言,万死容禀。” “讲!” 蒋冕心想反正都说到这里了,硬了硬头皮就说道:“殿下若坚决继统不继嗣,则过继一子给大行皇帝也隐患重重。殿下纵要使大行皇帝不绝嗣,也不能冒然以将来皇子过继。或者是储君已长成,或者就只能在外宗再择幼子,直接就藩……” 夏皇后心里陡然一沉,张太后已经怒不可遏地开口:“滚!都给本宫滚!” “臣等告退!” 蒋冕和毛纪立刻麻溜地离开了。 身后瓷杯破碎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魏彬张永他们的应声而跪。 第21章 疯狂挑拨 从杨廷和提出“连哄带骗加威吓”到忽然崩溃哭遁了,从蒋冕他们所谓直言局面到劝告她别那么快指望继嗣个孙子,事情的变化如此之快。 如今张太后心里除了气就是悲哀,办法是没有的。 随后寒光才看向了魏彬和张永。 在她心里,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杨廷和他们拟错了遗诏是缘由,但先去宣旨后又私下谒见的太监们同样有很大的嫌疑。 一时之间,就好像所有人都串通了起来一样。 “魏彬!” “……奴婢在!”魏彬只觉得张太后的语气很不对。 张太后表情狰狞:“是不是你们串通撺掇殿下的!” 魏彬顿时磕起头来哭喊道:“太后,当日选立新君,老奴怕阁臣们擅权揽政,豁出性命试探他们能不能让太后垂帘听政。当时只要阁臣们引经据典斥责,太后被逼迫之下,是可以当场斩了老奴的啊!老奴忠心,天日可鉴啊!” 张太后想起当夜,确实有这一遭。 想起阁臣们这般忌惮她垂帘听政,现在说好的继嗣也黄了,她眼神顿现凄苦。 魏彬眼见她神情,立刻继续说道:“见到这谢笺,您应该明白老奴们实在没那个胆量和才能去撺掇殿下啊!事到如今,只有老奴们对太后忠心耿耿!新君登基历来用新人,朝臣们也素来不喜老奴们。” “张忠、张锐……阁老建言、太后恩准办了他们,老奴们谨小慎微无有不从。眼看着当年一起在宫中长大的人一个个下了狱,哪还敢做那等事啊?”魏彬眼泪哗哗的,额头也流着血,“老奴们都是服侍孝宗皇帝和陛下的人,眼下再蠢,也知道只能依靠太后才能留一分体面。” “知道就好!”张太后心里存了万一,“如今你们还有没有什么法子?” “……奴婢请太后先回仁寿宫,奴婢有一番肺腑之言,请太后斟酌。” 魏彬看了看她的脸色,见她咬着牙就站了起来:“先回仁寿宫!既然你们明白现在只能依靠谁,就该知道本宫只需一道懿旨,就要了你们几个奴婢的狗命!” 魏彬擦着眼泪跟在后面连称不敢。 妈的,总算逮着最好的时机说出这些话了。 谷大用最早遣人带来的密信里就有四个字:生机在南。 这四个字现在在魏彬肚子里正消化呢。 相机行事,杨廷和他们可以那样引经据典地劝说太后,但生活在宫里的魏彬他们却要想方设法从情绪上说服太后,还得让嗣君明白他们如今的重要性。 眼下嗣君与朝臣们的纷争眼看已经起来了,正要加一把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