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善家之女,多有受威逼利诱仓促议亲嫁娶者,以避其幸进之途。此乱政也!臣参劾参预国策会议之臣不能直言其弊,几有诱陛下坏祖训善政而致贻患子孙、动摇国本之嫌……” 后面一通大骂,严嵩念了几句之后就放下了奏疏,语气复杂地说道:“内阁票拟,陛下可从广东、南直隶、浙江、福建预选之淑人中选立一后二妃,各地不宜久选,以示陛下不欲扰民之仁心。” 朱厚熜当面听的,是严嵩他们三个御书房伴读学士也不愿意拿主意评判行不行的奏疏。 他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不是挺好吗?哪些人想把家里姑娘送进宫,这回不就有了一个名单?朕说了不禁婚嫁,有些人不愿让一些良家秀女挡了他们家姑娘的道,这事让各地巡抚和巡按都放在心上就好。旨意既下,自然是照常进行。” “臣明白了,那便再申陛下不使民间不安、不断国戚之家仕途之仁心。历来选秀多有不法事,今年有司当体悟圣意才是。” 贴心严嵩立刻找到了很好的理由:皇帝是有非常好的出发点的。至于有人钻空子搞钻营,那是另一码事,国法在那里。 可他其实也很想了解一下,陛下为什么要借这件事来搞出如此大变动。 只是钓鱼的话,现在先把一些意图幸进的官员、富商、大户钓出来也未免落于下乘。 而若说是落子在多年后,那也实在犯不着拿外戚作为引子——法子多了去了。 于是他又拿起另一道奏疏:“户部请奏,今岁陛下大婚,可令各地进献香茶,以为贡礼。” “香茶?”朱厚熜有点古怪起来,看向了严嵩、王守仁、张璧,“杨潭署了名,内阁卖了孙阁老面子,你们却拿不准主意来问问朕?” 严嵩尴尬地笑了笑。 知道本朝皇后叫孙茗的,就那么些人。 朱厚熜不由得深深地看着他们。 试探啊,继续试探。 “那就准了吧。”朱厚熜淡淡说道,“是个意思就行了,不用多少,免得扰民。” “……礼部请奏,诸藩仍奉禁令安居府内,陛下大婚之仪,诸藩遣使为贺之事当如何安排?礼部拟了个方略,内阁以为可。” 朱厚熜拿到手里看了看。 无非是有的藩王已经有子嗣了,可以遣子来贺;有的有兄弟,那就让兄弟来;孤零零一根苗的,就派属官来。 朱厚熜看完就瞄着严嵩他们:“准了。” “臣等无其他奏疏需请陛下圣裁了。”严嵩弯腰。 朱厚熜点头说道:“伯安,继续进讲致良知之法。” 这是王守仁与杨廷和辩经时就“赢”到的成果,如今谁也不能说陛下了解一下这个小技巧有什么不对。 反正其他东西都没有变。 京城已经平静地过完了正月,皇帝确实换了一个节奏。 随后,户部派到各个茶产地的皇帝大婚之年贡礼也往外传递着。 而张孚敬借着“剿匪军情”之名上的奏疏正经过急脚递往北京送。 夏言在南下,李充嗣在北上。 南海之滨,各个珠池都开始安排采珠。 廉州府合浦珍珠天下闻名,廉州珠市也声名远扬。 这里的珍珠,商朝时就是贡品,此后不论哪个朝代都在这里采集珍珠。 时至今日,合浦区域就有乌坭池、永安池、平江池、杨梅池、青莺池、断望池、海渚池等诸多大大小小的珠池。 这些珠池大多与海相连,滩涂颇多,一年又一年地蓄养着其中母贝。 负责采捞珍珠的叫疍民,他们常年以舟为家,生活在海上,如蛋壳漂泊于海面,所以称为疍家。 但也有一种说法,说他们处于险恶的生存坏境,虽然有独特的谋生手段,生命无保障,如同蛋壳般脆弱,故称为疍家。 这所谓谋生手段,也就是采捞珍珠、捕鱼为生。 常年生活在海上的疍民体态相貌可想而知,这是真正处于大明最底层的一群人。 “水性好的腰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