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的刑部尚书李充嗣头皮发麻:重修《大明律例》的事情已经很忙了,真的。 其他的小案子可以由顺天府甚至治下县去办,那么姓贾的出首说张氏兄弟咒骂皇帝甚至有巫蛊之事,三法司躲得开?徐蕃就直接甩锅到刑部了! “朕不能不顾亲恩,也不能罔顾子民冤屈。该如何审,先审了就是。”朱厚熜瞧着他们,“这点小事,也拿不定主意?朕是天下君父,何人不是朕子民?梁储虽已离去,但崔元还在这里。朕从潜邸来京路上,听说寿宁侯也曾在河南鞭死了一人?” 其他人都看向了崔元,只见他凝重地点了点头。 “可见骄纵日久,民怨实重。既如此,惩办一二是应当的。”朱厚熜摇了摇头,“这点小事也要朕圣裁,朕委实有些失望。” 杨廷和也不藏着掖着,长长叹了一口气:“臣等惭愧。既如此,辛苦大司寇了。” “……臣必秉公定案。” 其他人看到杨廷和的模样并不觉得好笑。 党魁不归路啊。 接下来数年,必定只能聚精会神独木桥了。 但吴廷举很激动,连连对杨潭、王琼使眼色。 要办就办彻底啊!张氏兄弟那么多的田地、那么多家财! 户部很难的! …… 对张氏兄弟来说,目前告他们的案子都还好说,大不了赔点钱、推两个家仆出去顶罪的事。 关键问题在于咒骂皇帝的罪名。这个确实有一点,可是什么巫蛊之事真不敢有啊。 “快给本侯爷全部都搜查一遍!让我看到谁屋里有那些玩意,立刻扭送府衙!” 张延龄的嘴唇都在哆嗦。 “侯爷,夫人回来了……” “是吗?”张延龄连忙往后院赶,看到妻子之后就问道,“姐姐怎么说?” “……你干的好事!娶那么多房小妾,养那么多人,置办那么多田产,看看现在闹成什么样子!” 她一哭,张延龄心里就一凉,脸色苍白地问:“姐姐不救我了?” “太后她老人家都气哭了!有什么事不能先忍气吞声地处置了?” “我是被那狗入的老贾害了啊!” “谁让他做管事的?” “……都是大哥瞎了狗眼用了逆贼,吓跑了老刘。” “你就知道怪别人!就知道支使我!”张延龄的正妻撒着泼哭闹着手抓过来,“你怎么没胆子先去陛下那里请罪啊!叫你哥一起去啊!现在宫里既有太皇太后,还有蒋太后和孙皇后,你以为太后还能一直帮你们兄弟俩吗?太后要是有办法,会气得只能哭吗?” 张延龄烦得不行,一把将她推得跌坐在地上。 全都是小事,全都是一两个小人,就这样欺负到他头上了。 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皇帝,眼里根本没有张太后这个伯母的皇帝。 可张延龄怕这个皇帝,他不敢去,他忘不了上回裤裆淋漓地从宫里回来时的感觉。 听夫人捶地号哭,他走到了外面,看着战战兢兢的下人再次恶狠狠地说道:“到处都给本侯爷翻一遍!谁敢胡言乱语,休怪本侯爷不讲情面!” 说罢就去清点账目和库房,咬了咬牙之后壮着胆去找了司聪。 “本侯马上就要去府衙。你帮本侯做了那么多事,轻重你知道。本侯要是出了事,你也跑不了!现在是破财消灾的时候,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本侯要一万五千两应急!” 其他小案子赔钱应该能了结,最主要的还是那咒骂皇帝的案子。 张延龄去府衙既是应几件小案子,也是要反告贾管事偷主家财物、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