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州卫指挥使向发龙听信谣言,乱我君心,着令熊伟阳暂署岳州卫指挥使一职,耿永峰暂署洞庭守备之职,清查洞庭诸卫屯田、训练、行商等诸事,熊伟阳务必听候调遣,戴罪立功!” 熊伟阳起身接过那张纸后继续难以置信地问:“不经五府、兵部?” 耿永峰淡定地回答:“靖安侯总督湖广之命中,便有临机专断之权,报备便可。熊指挥,你是要与反贼打仗,还是要与官兵打仗,一念之间罢了。我再转述崔参策告诫侯爷的一句话:陛下要行新法,就准备好了平叛!过去诸般罪,皆前朝旧事;将来忠君者,必不致薄待。” 熊伟阳不敢信。 可皇帝就是皇帝。如果皇帝的决心早就已经大到了准备平叛的程度,那难道真的造反去守着之前已经获得的利益吗? 要么造反成功,封爵受赏;要么被当做乱贼砍了,抄家灭族…… 耿永峰盯着他:“向发龙担心粮饷,熊指挥自然知道洞庭湖畔粮饷在哪。要戴罪立功,熊指挥可以开始告诉本守备一份名单了。” 不久之后,司聪手底下的校尉走上了酒楼凑到他耳边:“侯爷派的人到了,先到洞庭守备厅议事。” 司聪眼睛一亮:看来洞庭守备的立场已经清楚了。 那样的话,岳州卫那五千余兵丁的乱子就不会很大。 顾仕隆决定在入京前“不留后患”震慑湖广,那边的事还在进行,又一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传到武昌府。 天气太热,病重的辽王朱致格又生了热疮,竟然一病归西,就这么薨了——在陛下刚下了旨意让孙交为他延请名医诊治后不久。 正式袭封王爵还不足四月! 荆州知府的一封奏疏已经在往京城递去:辽藩宗亲太多,如今辽王无子而薨,朝廷宜除封辽藩,以解荆州百姓重负。 朱厚熜发往各地的圣旨还在路上,在南方的烈日底下,快马不要命般奔走。 承天门外杖毙十四人、廷杖二百余人的消息还未散开,山东的孔闻昉还不知道儿子屁股已经被打烂了。 但关于孔子祀典的圣旨已经传到了山东。 张孚敬在衍圣公府中前衙正堂外的院子里跪着听完了圣旨之后,大拜高呼:“臣领旨,陛下圣明!” 而孔闻韶和孔闻昉等诸多人都只能沉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山呼万岁。 张孚敬站起来之后拿着圣旨就转身看向他们:“祀典已定,下月诞辰祭,便依此祀典准备礼仪。衍圣公,孔知县,时间紧迫,这孔庙额匾、诸庙陈设及木主,还要加紧改设才是。” “……督台,这只有一月又几日了,仓促之下,如何能……” 张孚敬却眯了眯眼:“拆毁一些塑像,刻制一些额匾、木主而已,能有多麻烦?” 说罢就转身看向孔庙的方向:“标兵何在?” “标下在!” 张孚敬看着孔闻韶和孔闻昉笑了笑:“刻制额匾、木主之事,二位多用心。这拆毁塑像之事,便由本督代劳吧,以免二位为难。” 孔闻韶两兄弟低头都是怒容。 张孚敬来到曲阜这些天,便如同游山玩水一般。 他是上那道《议孔子祀典疏》的人,来了之后,还在孔氏家学内主动提了一下这件事,和山东诸官及孔闻韶等人辩了一次。 但谁辩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