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元之主丧命于此,杨一清、王守仁他们都担心会有鞑子知道消息,疯狂来攻击报仇。就算不会发生这种事,皇帝巡边,又是大军随驾护卫,浪费钱粮。 于是朱厚熜只是留在宣府,等他要见的一些人过来。 俞大猷的身体还不宜长途跋涉,朱厚熜遣了陆炳亲自去:让他也一路看一看。 但郭勋的伤已经好了,他可以快马过来。大同防务之前一个月就在重新布置,他暂时离开几天问题也不大。 见到皇帝,郭勋先是单膝跪地:“罪将戍守大同不力,致使鞑子肆虐大同西路,请陛下降罪!” “……行了,别假模假样的,起来吧。” “……罪将有负圣望,是诚心请罪认罚。” 朱厚熜无奈地说道:“西路留个破绽是朝廷定下的方略,你麾下接令驰援不速倒确实是你御下乏力。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到大同也只数月,朕就不怪罪你了。起来吧。” 郭勋这才谢了恩,站起来后谄笑道:“陛下神武!御驾亲征后,先克复宣府上西路,再合围小王子,阵斩北元国主。陛下神机妙算,勇谋足以激励将卒奋命,臣钦佩之至!” 朱厚熜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先前谋划是什么?” “战局变幻莫测,如今战果可远超当时谋划了!”郭勋一本正经,“臣说的是真心话!” “你啊……”朱厚熜叹了口气,“朕更宁愿斩的是俺答。” 郭勋看出来了皇帝是真的有些遗憾,因此有点不明白:杀了博迪,不比杀了俺答更足称不世之功? 朱厚熜是不指望他的大局观了,看样子他对俺答在这场战争中表现出来的才智领悟很浅,看不出来谁才是大明更难缠的对手。 看着郭勋,他还是笑了笑:“没丢你祖上的脸。那天夜里,怕不怕?” “……一开始怕,后来就顾不上了。” “虽然犯险前往是冒失之举,但好在结果不差。”朱厚熜向他指指点点,“你啊,该好好感谢俞大猷。若不是他在黄崖山把套虏先狠揍了一顿,衮必里克见你只两千人在侧,定不会多疑。那样一来,你就是在荷叶山了。” 说罢语气一缓,轻声说道:“你可没有李瑾的本事。” 郭勋听他提起李瑾的名字,脸上也严肃起来:“臣领兵接敌,确实不如赤城侯。” 旨意既下,如今人人说起李瑾,都要尊称一声赤城侯。 在援军都还没来的时候,他率区区数百兵卒出镇安堡阻截鞑子从镇安堡北侧边墙突围而出,功劳已经足够大。他若惜命,也许能活下来。但他若惜命,也就不是李瑾了。 “既忠且勇,对勋臣来说也够了。”朱厚熜顿了顿,“接下来这两年,你先继续呆在大同。你只记住一点,像对待俞大猷一样,对待其他有本事的将官就行。让他们能安心练兵,有机会立功。” “臣明白。”郭勋立刻又试探地问起对他而言紧要的事,“那俞大猷……还会留在大同吗?” “他不是已经因功擢升你西路分守参将了吗?” 郭勋顿时开心,这样他在大同的底气增加了不少。 朱厚熜也再度笑了起来:“看你那模样,还以为你想问你自己。井坪大捷,你功劳不小。这一次,允你儿子仍袭侯爵之位。” 郭勋顿时大喜:“臣谢陛下隆恩!臣必肝脑涂地,为陛下守好大同,擢选良将、练好边兵。” 要深究的话,原本不需要这般出生入死,儿子也是侯爵。但如今陛下雄才大略,既然定了勋臣无功都要降等袭爵,武定侯家却成了嘉靖一朝第一家不降等的勋臣。 陛下终归是有功必赏。 “起来吧。后面这两年,你不会好过。记住,届时凡事听伯安的。” “……大司马?”郭勋愕然看着他。 “朕已与杨总参、王尚书商议好了,着他改任宣大总督。”朱厚熜说道,“宣大这几年既要应付边患,还要革弊练兵,有王伯安在这里坐镇,朕更放心。” “臣明白,臣必不会自恃侯爵,扰了王督台大计!” 相比王宪,陛下很肯定他郭勋确实更佩服王守仁。 一场大捷下来,因功升赏者不知多少。边将贪功启衅的,恐怕也不会少。宣大需要更有威望的人来慑服,创造了这次围歼战机的王守仁必定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