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么大案子?” “不是案子,瞎打听什么?走了!” 陆炳离开了严嵩家,随后又去了很多地方,当做只是先熟悉一下如今勋臣各家在各企业任职的子弟们。 与此同时,自然也有奉他之命去各个地方探问消息的北镇抚司锦衣卫们。 正式走到了台前,又有驸马都尉的身份,陆炳与他们之间来往一下实属寻常。 轻工园、重工园、城里的明报行等…… 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进宫请见。 朱厚熜正看着内档司整理好的资料,召他进了御书房,头没抬起来:“查证了一些东西?” “回陛下,正是。”陆炳说罢看了看顾鼎臣等人。 “直接说。” “是。”陆炳想了想,最后只说道,“魏公公所言,大致无差。” 朱厚熜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只是缓缓叹了口气:“也正常。终究还是缺新的人才,事又要有人做。光是上过几次课、听过几次训,做起事来却仍旧是老法子。” 顾鼎臣等人听得不明所以。 “臣命人去了京郊乡里。听闻顺天府卖出去的铁农具,一把能换河北那边的两把,用铁更足更好。重工园那边,一直说工匠不够,又受不了苦走得多。实则在良乡,臣派人也查访到了三处铁窑和铁厂,那里终日不歇。” 朱厚熜静静听着。 “臣去严家拆开了臣与公主大婚时收的那辆自行车,精钢齿轮和钢链条,千锤百炼,不知需用铁多少、用工多少才能造成。木材是软木中最好的金丝楠,座椅车轮都包以松花虎皮,内垫羊绒。听闻现在有市无价,一辆这种新车子,要卖到千两银子。” 朱厚熜冷笑了一声:“这等好礼,确实既显定国公家身份,也配得上公主大婚贺礼。” “这只是宝金局之下。皇明记与其他各家,都有这些借机生蛋,忘了陛下嘱咐却大肆牟利之事。尤其是浙江市舶司那边获准出海的牌照,魏公公说的那个数,臣暂无法查证。但臣亮了身份,有一家在京城的掌柜说了实话,织造局在他们家的股本,其实便已全数退了。臣到各家走动,各家经理和主事之人虽官品五、四乃至三,也对勋臣各家子弟恭敬不已、从善如流。” “何止他们?就连魏彬,也只能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方向上没出问题就行。若不是现在他病重要请辞了,也不会再拿这些事向朕显一下忠心,诉诉苦。”朱厚熜低下了头继续看资料,“勋臣毕竟也极为重要,不宜逼迫太过。如今嘛,朕有了大捷之望,新封勋臣越来越多,他也觉得时候到了,这才呈奏上来。” 陆炳把该说的说完了,接下来就默不作声。 这桩差事很好做。魏彬何等人物?他在皇明记这么些年,底下的事一清二楚。现在说了出来,陆炳只是按图索骥去查证一下,轻松、迅速。 重要的是皇帝准备怎么办。 旧勋臣里的大多数,已经不再指望立军功。说在企业里好好用事,一样可以立功升爵或者不降等,他们只怕心里也不信。相比之下,不如多捞些钱。这样将来子孙爵位一降再降最终成了平头百姓,至少还是个富家翁。 从嘉靖五年第一批国企正式走向台前开始,朱厚熜这两年多来最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北虏身上。对这些国企,更多的心思是直接下场、从技术上帮他们指明方向。 能工巧匠只要有了方向,哪怕凭现在的技术和手艺,这种原始的自行车还不是做出来了?只不过朱厚熜希望他们继续通过实验去融炼出更好的钢材、探索批量生产的工艺,有些人倒是立刻将这玩意玩成了奢侈品。 想想也是,京城马上就是王公齐聚、日益繁华。千两银子一辆车,总有人买得起。 朱厚熜发了话:“宣张仑和余承业来。” 顾鼎臣等人现在听懂了:是企业那边,抱着跟皇帝一起“发财”的想法的勋臣们犯了事。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事情可不小,毕竟现在大多数勋臣之家,已经只有在企业里跟着陛下一起发财这个念想了。 皇帝刚才的话也透露出了他的想法:如今陛下有了阵斩北元之主的声望,有了一批新封勋臣,向旧勋臣动刀的时机也到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