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可以推选哪些人,严春生和张镗在为即将开往数个藩国、藩族的宣交使馆遴选卫官卫兵。 在这冬日里,魏彬、顾仕隆与世长辞,杨廷和、蒋冕也都告老还乡。 朱厚熜登基八年多后,最初的一批老臣基本上快彻底离开朝堂的舞台了。 养心殿内,朱厚熜宴请着确实已经老态毕现的杨廷和、蒋冕和其他即将致仕的老臣。 “在京城好好再过一个年。”朱厚熜感叹着,“卿等于国之功,于朕之忠,朕不会忘却。” 杨廷和怔怔地看着他。 如今也只是虚岁二十三,他还将有很长的一生。 能坐在这里的人,知道这个年轻天子的胸中有怎样一个未来的大明。 但大概是看不到了。 他们是旧朝的最后一批人,新朝的大船,现在轮到他们走下来,目送它驶向新的征途。 但他杨廷和的恩荣已经很高,杨家也仍旧被皇帝委以重任。 杨慎,升任户部尚书。杨廷仪,领工部尚书衔总督辽东。 叔侄两尚书,杨廷和致仕得很安心。 “陛下,今后边事更多,靖安侯也已年迈,该立太子了。”杨廷和说出了致仕前的最后一个建议。 第352章 老臣,新臣;皇权,相权 这句话的逻辑,是需要好好琢磨的。 朱厚熜听懂了他的意思。 大明新一代的重臣走向前台,他们许多人虽然是朱厚熜一手提拔上来的,但反而不比杨廷和这批人更好控制住。 杨廷和这些老臣,地位本身已经足够高,朝堂中的派系脉络和立场、政见都很清晰了。朱厚熜是在打破旧有格局的情况下恩威并施,信重了他们的同时又给了他们身后名,还有让他们作为最初一批参与新格局、新规矩制定带来的利益。 但新臣不好控制的原因无他,朱厚熜破旧格局、旧规矩更容易,破自己定下的新格局、新规矩容易吗? 张孚敬、严嵩这批人,是在这些新格局、新规矩底下成长起来的。他们的实力和利益,将与之一同成长。 朱厚熜对老臣的信重和宽容,固然是出于他的胸襟,但又何尝不是出于治理需要,暂时需要倚重他们? 而这一点,在张孚敬、严嵩这一批人再占据高位十多年后会更明显。一个人治理不了庞大的帝国,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尤其是如今朱厚熜在放权,焉知多年后不会发展为皇帝从制度上就受制于臣?焉能保证不会出现某个人不能替代、不能办、办了就是砸朱厚熜自己造起来的新法锅的程度? 就好比这一次,企业里勋臣贪财一事,朱厚熜能够随意颠覆吗?敲打罢了。 这还只是开始。 朱厚熜设了国务殿和总理国务大臣、处处把国强调在君之前,这三年身处南京的杨廷和想了很多。 如今,他借立太子一事点了出来。 为什么把立太子和孙交老了这两件事一起提出来?那就是监国的问题。 你是个喜欢御驾亲征的主,如今国策会议又在商议复套,只怕将来就会又来一回。 再有御驾亲征,等孙交也挂了,谁还能再有那个合适的身份来坐镇京城?之前孙交也只是通过列席国策会议、与崔元等人一起来把控京城安危,但臣子在什么样的位置,就会思考什么样的问题。 两人心照不宣的问题其实是:如果你在外晃荡,国策会议、国务殿就能治理好大明,那帝位法统,存在的意义有多大? 杨廷和自然没那个思维和胆量敢想皇帝可以不必有,他只是觉得,这是大明如今最重要的一个隐患。 就算你才二十三,也该考虑这个问题。 太子就是个引子。按常理来说,朱厚熜还这么年轻,杨廷和提议立太子,从史册来看是有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