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的一串布置做得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他见在场众人没有离开的意思,便极为爽快地率领着众人上山。 如今他们身上的魔修气息已散,老祖也未再将他们拦在山下,因而极为顺利地踏入了疏雨剑阁的地盘。 掌门极为尽职,一路上山一路为他们介绍着剑阁奇观,还替众人指示了几处平日里弟子活动的地方。介绍完后,还不忘补充:“各位若是有意参与弟子比试,待会可以同我报上名来,我自会替各位安排。” 这算是极为热情的邀请了。宗门内的比试,通常不会让外人参与。因为他们所用到的身法与法诀都是宗门独有的,不会轻易示人。 而能够参与宗门内部的比试,这意味着可以加深对一整个宗门的了解,这几乎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若是去到像是折桂大会那般的比试,因为比试安排得极为分散,几乎没有机会能像这次这样,能够深入观察某一宗门。 因此,对于掌门的这个提议,众人都极为兴奋,自然没人想离开。 疏雨剑阁的主峰占地极广,其上俱是弟子们的休息、居住场所,而此处布置,无一不与剑有关。 步惊川在先前的折桂大会便来过一次疏雨剑阁,自然知晓此处的布置,听掌门介绍也有些听得心不在焉,开始四下打量。 疏雨剑阁的剑峰之下,是外门弟子的落脚之处。平日里,即使在疏雨剑阁举办与其他宗门的比试,也只会在剑峰之下举办,极少开放主剑峰让外人进入,更别提进入其中与内门弟子比试了。 疏雨剑阁的剑峰实际上只有一座,中间为主峰,主峰上有森林草木,自成一景,只不过如今覆上了皑皑白雪,看着千篇一律。从主峰东南西北的四个方向,则延伸出四方剑峰,四剑峰比主剑峰更为陡峭,环境险恶,只有松柏能勉强扎根。 主峰之下是洗剑池,洗剑池将主峰与四剑峰隔开。而想要抵达主峰,便需要走过主峰西南方的一条石桥,于空中经过下方的洗剑池,方能抵达。 洗剑池是一方千年不凝的寒潭,潭底插满无数灵剑,这潭水被剑气浸染久了,自然而然染上剑意,无论季节如何,这寒潭始终透着一股沁入骨髓的凉意。 自这洗剑池上方走过时,还能感觉到剑意由下而上肆意穿行。 步惊川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神奇的景致,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却未注意到走在他前方的星移忽然顿住了脚步。步惊川一时不查,径直撞向了星移的后背。 他猛地回过神来,向后退出一步,然而,忽然顿住脚步的星移不见回头,也不见他作出半点表示。 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步惊川心底里纳闷,便斜向跨出一步,望向前方。 只见到桥头站了一人,正背对着他们,听着掌门的吩咐。 入目仅有一个背影,步惊川不知晓那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为何会引起星移的异样。 万幸他们此时是走在队伍的最末尾,否则,这石桥如此之窄,若是他与星移这般僵持不动,不知会阻到身后多少人。 星移仍旧没有动作,步惊川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师兄?” 他又向前跨出一步,才瞧到星移脸色。星移的面色格外难看,眉头紧锁,嘴角微抿,显然不是高兴的模样,他的目光正死死盯着面前那位背对着他们的疏雨剑阁弟子。 步惊川心中疑惑,星移平日里脾性极好,少有动怒或是这般将情绪摆上脸的时候,为何他此刻会如此激动? 他回想起星移屈指可数的动怒,最近的一次,便是恰好在疏雨剑阁,也是在疏雨剑阁弟子面前…… 步惊川心有所感,忙看向桥头背对着他们的那位疏雨剑阁弟子,那弟子似有所感,转过身来。 那名弟子只稍稍一动,露出了一个侧脸,步惊川便忽然意识到了星移的情绪来自何处。 当那名弟子彻底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时,步惊川听到了星移握紧拳头发出的骨节迸响的“咔吧”声。 那名弟子注意到桥上还有二人,面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而在看清了站的是谁后,那惊讶却又变成了轻蔑,“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方才见到你们宗门的人,没看到你,还以为你怕了疏雨剑阁,不敢过来,原来是跑到了最后。” 说着,那名弟子双手抱臂,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二人,面上的挑衅之意一览无余,“怎么,留到最后才入疏雨剑阁的主峰,这是怕了我吗?” 他这话令得沉默下来的星移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说话倒是一如既往地自大,”星移冷笑道,“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