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心中郁闷时,从未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可他偏偏觉得,秋白与他是不同的。 秋白的能力与见识摆在那处,令得秋白的只言片语中,都能透出无比的自信与强大。他与秋白,从一开始,便不是对等。 秋白是受人追捧的剑灵,自身的实力亦是超群,无论在何处,都应当过得相当地好。而他不过是一个下九流宗门的弟子,资质与实力俱是平平,毫无亮眼之处,秋白陪伴在他左右,着实屈才。 或许当时秋白刚随着他回来的时候,不认他为主是正确的。 他的实力还配不上秋白,先前是外界这么看待,现在连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种种影响之下,令得他在面对秋白之时,多了几分忐忑。 除此之外,他心底里还升起一股惶然:秋白会不会在某一日,觉得跟着他这般无用的主人没有未来,掉头去寻找其他的出路? 秋白有很多的选择,可他别无选择。 在最初,秋白尚有选择的余裕,偏偏选择了他。这令他一直以来,都生出一种仿若德不配位的惶恐。 说起来,他与秋白之间的那三个要求,可以说是他死皮赖脸要来的。以至于步惊川想起那时候的自己,心底里都觉得有几分好笑。明明是他自己实力不足,到最后却是秋白先做出了让步。 那日他还与秋白赌气,不知秋白从何处看出了他喜欢毛茸茸的玩意,竟是在那一夜,能够屈尊降贵地化为原身,只为了哄他。 可他拿不准,秋白的这份耐心,到底是对金素剑主人,还是对他步惊川的。 若只是对着金素剑主人,那这份耐心,他受之有愧。做金素剑的主人,他恐怕还不够资格。 师兄说得没错,这个修真界是多变而又残酷的,他该做的,便是抓紧自己面前的所有机会,趁早提升自己。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抬起头,直视着秋白,道:“先前你曾与我说过,你欠我三个请求。” 秋白目光一凝,似乎是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般的要求。 但秋白也极快地回过神来,微微颔首,“是这样没错,你还有两次机会。” 随后,秋白的神色出现了些许的迟疑,“如今在这疏雨剑阁之中,不是没什么事么?” 秋白的言下之意很清楚,他认为那机会宝贵,该在要用到的时候再用。因此才有些不理解,为何步惊川会在这一片太平的疏雨剑阁之中,大半夜将他唤出来,还提到与他的要求。 “是,”步惊川认真道,“我有一事相求。” 秋白看向步惊川的目光一凝,“在此处,有事相求?你要用到我的地方,该不会是要我盗出疏雨剑阁的镇阁之宝罢?” 他看步惊川面色严肃,因而有几分调笑的意思在此,若是平时,步惊川说不定会被他这说法逗笑,只是他此刻心情沉重,听秋白逗趣,面上也未能露出多少笑意来。 “不是那种事,”步惊川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我对疏雨剑阁的镇阁之宝没有兴趣。” “也是,”秋白道,“此处还有一个实力高强的老祖,你若让我去盗,我指不定没法得手。” 他话虽如此,面上却未有几分忌惮,显然是并不惧怕那位深居简出的老祖。 这等表现,又是令得步惊川心中一沉。 那位老祖当时远在千里之外,却能以惊雷引出他们近在咫尺都无法察觉的魔修,修为之强,可见一斑。 可就连这样的老祖,也不是秋白忌惮的对象。步惊川更进一步地感受到自己与秋白的差距。 秋白似乎是见步惊川面色不虞,便不再说逗趣的话,直问道:“好了,既然不喜欢说这些,那便不说这些。你到底需要我做何事?” 步惊川抬起头来直视着秋白。 秋白收拾得很干净,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剑灵的缘故,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似乎永远没有东西能将他弄脏。 他一双银色的眼,颜色极淡,极冷,在低头看着他的时候,步惊川不知为何却看出了几分温柔之意。 许是自己看错了。 步惊川摇了摇头,将散乱的思绪派出脑海。 他握紧拳头,一字一句地道:“我向你提出第二个要求,你要与我陪练。” “陪练?”秋白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就这么简单的事?” “不是简单,”步惊川认真道,“这是我的需要。” 闻言,秋白方才面上隐隐的笑意隐去了,转而变得极为严肃,“你当真要如此?”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