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霈挑着她读得懂的中英文件看,中文部分翻来覆去也只是一些关于医用器械出口交易和兼并娱乐公司的内容,英文部分则涉及房地产和脑生命研究——专用名词太多,张霈不确定这个脑生命研究针对的是学术方面还是商业方面。 她把这些东西摞成一迭放在办公桌上,不打算随身携带。 每层都有卫生间,哈,马桶还能正常抽水,甚至都换上了新的厕纸。 这些难道也是利昂亲手布置的? 真是够无厘头。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张霈没有乘电梯(尽管看起来运行正常)。一楼到四楼都没什么问题,每个房间都大同小异,唯一略有不同的一间大办公室,墙上挂着一副巨型世界地图。张霈仔细审视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到第五楼的时候,有动静了。 当吱扭扭推开安全通道铁门的时候,她很确信听到了一声什么东西撞在墙上的声音。咚地一声,非常沉闷,比如人从床上掉下来砸到地板,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空旷大厦里乍传来这么一声,很难不叫人头皮发麻。 张霈心跳停了半拍,随后心率快得吓人——这就是为什么吊桥效应造成的错觉在很多时候力压荷尔蒙带来的心悸感。向关公起誓,哪怕强吻张泽时她心脏都没跳得这么快过。 要过去吗? 听声源,大概是在最后一个房间里。 张霈战战兢兢往前迈了两步,眼泪都快出来了。 利昂,你真是混蛋啊。 好在建筑整体采光不错,整个走廊亮亮堂堂,这会儿大概下午了吧,不至于给人在心理上造成压抑感。 僵了不知多长时间,张霈才咬咬牙:去吧。 对方要真凶神恶煞的,孤岛上她还能躲哪儿去?即便藏得住,吃完这点儿罐头也迟早饿死,不如早点来个痛快。 她深呼吸两下,握了握手里的袋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一间间推开门,仍旧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她在其中一间屋子的坏办公椅上卸了一支金属椅腿防身。 现在只剩最后一个房间了。这个房间门是完全关闭的,但大概率没有上锁(因为所有门锁都是坏的)。 张霈站在门前屏住呼吸,门后会有什么? 上帝耶稣,苏联保佑,不要有太过视觉冲击的东西…… 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咔嚓一声,门果然没有反锁。 她放慢了呼吸,绷紧了神经推开门—— 最显眼的是溅在墙上的红色液体,触目惊心,甚至还在顺着墙往下淌。地上同样散落几张没什么价值的文件,还有一只高尔夫球。 这倒是不奇怪,张霈在其他屋子里也发现过乒乓球杠铃之类的东西,通常在屋子角落箱子里堆着,大概是之前职员的私人物品。 并且,屋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臭味,张霈本能地想起腐尸。可墙上那液体如果是新鲜血迹,这又怎么说得通呢? 手里的金属椅腿已经被攥得温热,她屏住呼吸走进去。 没什么特别,但她听见屋门在逐渐自动关闭。 回身的刹那,有根金属棒朝自己抡过来,张霈躲闪不及跌坐在地上,与此一个女人变了调儿地喊:“等等!停!停手!!” 是中文。 那金属棒带着风从耳边砸下去,撞到地板咣当一声砸出巨响。 张霈惊魂未定抬起头,表情比见了鬼还见了鬼,瞳孔地震愣在原地没动。 “霈霈姐!!” 棍子一扔,对面那人一张胳膊抱过来呜呜地哽咽,张霈眼圈儿也红了,这简直是,绝处逢生。 刚才大喊停手的女人拍了拍张霈的背。 乱糟糟的脑子终于勉强运转正常了,张霈抹了抹眼睛,拍了拍埋在肩上的少年。 “思诚,逍遥姐,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