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孤独,好像他已经在这个空旷、无边无际的地方孤寂了几个世纪之久,高掛在空中的太阳在一瞬间忽然变得特别炙热,光亮斜斜的垄罩在她的身上,炎热的温度像是烧得铁饼通红的灼烧在她的皮肤上一样,拿着花束、捏着裙摆,何愿快速的奔跑至大树的身侧,脚步在踏进他的庇荫之下时感觉耳边的风声刮过整片大地,然后将大地的所有捲带到了她的身上,何愿往前再走了一步,感受着裙摆在地面上的托拽,在她拿开举在眼前、想要遮挡住风沙的手背时,她发现了及膝的长裙于她的身后成了长长的群尾,纯白的裙摆原本沾染上的黑与灰也变得色彩斑斕,何愿不明所以的回望着眼前的大树,鬱鬱葱葱,叶片之间落进树荫下的光线,阳光灿烂,她伸出指间想要触碰树干上的层层纹理,却在触及之时发觉了旷野的消逝 「琥珀?琥珀!琥珀……」何愿在耳边依稀听见了有人呼唤着自己的声音,她努力的让自己的意识重新回到躯壳之中,身上的痛觉在一瞬间涌进她的神经感知中,她模糊着的视线在身前贴进她脸庞的人身上逐渐聚焦 「我们……要走了,炸药……安装……五分……爆炸」她尚未完全恢復的意识使她只能在来人的字句之间捕捉到断断续续的话语,唇边的张闔在她的眼中放慢了动作,她感觉着自己的身体被扶着靠在墙垣,肩上与脚边的几处枪伤被狠狠的撕扯开来,疼痛的知觉令她的思绪开始变得清晰,她环顾牢房中、寻找姜景兮的身影,他的身体瘫倒在地面上,被人扶起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自主支撑的力量,瘫软在来人的背上,他身上的血痕不比何愿身上的来得少 何愿咬牙强撑着刚刚回復意识的身体去稳住姜景兮在来人背上摇摇欲拽的重量,在终于看见直升机的机身时,她便彻底失去了支撑着脚步移动的意志力,最后一刻她感受的是荒野之中乾枯的草叶,之后她的记忆就完全的断了接续下的连结 何愿平躺在床上,均匀的吐息声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日夜,但她的意识似乎还没有一点回復的意思,一旁监测着她生命跡象的仪器显示着她稳定的心跳以及安定的血压,病房里除了监测器维持着运转的声音就再无其他,房门开开关关之间,她的眉眼开始有了些微的颤动,睫毛在眼下轻轻地掠过,清冷的双眸对上了医院病房里天花板的纯白,漂白水的味道混合着房里的百合花香气,臂膀上的刺痛逐渐变得鲜明 她转动着眼眸,房门被缓缓的打开、闔上,何愿的视线与他相交,他手中拿着的热水壶与他在她记忆中的模样显得有所出入,连带着接续下他眼中出现的欣喜都让她觉得难以置信,不过隔了几个月不见,她竟然在始终都是盛气凌人的他身上发觉了一夜颓然苍老的气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