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走一面跟他絮絮叨叨:“假若不是桃花节,我也不会在这儿。当年那宴会被我搅黄了,后面全是来报复我的……” “我知道,”他淡淡说,“原来那火是你放的。” “我没纵火,它自己烧起来的。”这是事实,我必须跟他讲清楚,“那是事故,跟我没有一文钱关系!” 水声逐渐闻近,严廷艾跟仟儿的大呼小叫渐远,我走得慢,恨不得把裙裾鞋子甩开,脱了再走。覃翡玉长腿一迈,只要没几步就能追上我,害我不得不加快速度,他不得不放慢。 “记得吗,我们见面的第一天,我跟你说过,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你在南城被带走的时候,我刚到那里。”他轻声缓慢道,“你在此之前跟尹辗是没有接触的,一系列安排才导致他恰巧出现在那里,也就是说,”他顿了顿,“尹辗是在那时候知道的那件事,对吗?” 我驻足,猛地回身,瞪大眼睛。 分不清是瀑布的水声还是我的心跳声更大。 不可掩饰的是我脸上的震撼,惊恐,以及不可置信。 答案就写在脸上,一览无遗。 他知道了? 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知道多少? 还是装出来只是在试探我? 该相信什么,该推测到哪一层,短短数息内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的情况,以及这些情况对应的结果。我无法思考,进而凌乱,失语,木讷,发怔。 而他平静漠然地注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突然觉得去瀑布底下不是一个好主意。 “我要下山。”我绕开他,想径直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抓住我的胳膊,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又放开了我。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你在躲什么,你在逃避问题。 是不是该说他天性善良,决定放我一马。 但下次就没这么好糊弄了。 - 仟儿跟严廷艾欢欣雀跃着回来,疑惑为什么突然改变行程。覃翡玉抬头看到她,“先上来。”却没过多解释,两人在车里坐下,又看向我,只好说:“我不太舒服。” 仟儿看我脸色不好,没有怀疑,关心了几句。覃翡玉始终在打量我,而我选择眼神回避。一是害怕暴露自己内心的惶惶然,二是想一笔带过,不再触碰这个话题。 “公子,”仟儿唤回覃翡玉的注意力,“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去江边,江边有酒。”他说,“桃花酒。” 这江藏在幽林僻谷之中,高崖两壁,爬满怪石嶙峋。水天一色,晦暗无光。覃翡玉在江上租了一小舟,船夫撑着长篙等在船头,山水意境浑然天成,自可入画。 驶一叶扁舟穿行于江水之上,那感觉相当惬意。我却没有仟儿严廷艾那样的跃跃欲试,只觉得后背脊一阵阵地发凉。覃翡玉站在船上,回身对我伸出手来:“上不来么?” 神思回笼,不再看着脚下的江水,我说没有啊,一步跨到船上。 这是条不大的乌篷船,但足够四五个人在船上喝酒,煮茶,闲谈。出船坞看风景,也是极好的。缓急适中的水流加上风向,一路顺流而下,不用如何费力撑篙。水道蜿蜒曲折,渐渐进入一个峡谷,头顶只有一线天。仰观其景,不自觉痴迷。 “鬼斧神工!”仟儿感叹道,既然已经出来了,站在船头上,她往前走两步,跪坐到船边,俯身用手拨弄江河之水,另两人提醒她小心,她说知道啦。 忽然她掬水向我泼来,水花飞溅到身上,我赫然大惊。 “来呀,来玩水呀!” 我慌忙举起袖子来挡,严廷艾及时站到我面前,压低声音,“你去船后躲躲,我跟她玩。” 但没想到有人跟了过来。 覃翡玉好像是被误伤,拍打着衣服跑到了我这边。但我那时看见他已经是方寸大乱,他察觉异样,抬起头,撞见我不安的神情,脸上的疑惑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怎么了?”他问。 “没事。”不动声色往旁边挪,背对江水让人极其没有安全感。 我害怕他做出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