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玦中病体半废的睿顼王谌辛焕,说不好是池中之物还是先皇垂爱。 我担心他,便约上蒋昭宁诸去看他,他身子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弱,我知道,时常对外宣称抱病闭门不出,实则家中奏乐听曲宴酣筵席一样不少。 “崇任东啊……”席间谈到新认识的朋友,他闭目斜靠在卧椅上,不急不徐地吐出几个字,“不简单。” “是。”宁诸接道,“大理寺的资料显示,他刚到玦中不久,就开始积极接触宗室显贵,笼络朝中势力。只是我想不通,他一没有背景支撑,二不表明来历,有何目的。” “这类人多是西域经商发迹,来玦城混个官做做,能有什么大抱负?”蒋昭边吃糕点边咂嘴。 我不说话,我对他没什么好奇的。 “老覃跟他认识得比我们早,总觉得他刻意隐瞒了很多事情没说。” 他俩都看向我,我只好道,“崇任东与权贵的沾染并非一朝一夕,他有他的意图,没告诉过我,其他我一概不知。” “男人嘛,总想干一番事业。”蒋昭说着瞥我一眼。 - 从睿顼王府出来后,又到异人阁坐下,来了个外地的戏班子,蒋老板让我们来看个热闹。谁知还未开场遇到了翟秋子,她同她的舅爷一道。她舅爷是中书令张灵诲,一品侯。 我曾经医治过他的女儿,回天乏术,赵勐获的正房妻子,张氏。 张灵诲不是没有过对这件事起疑,只是苦于无法掌握证据。我出具的所有处方单、抓的中草药都被审查过,没有任何疑点,但当他警锐的目光看向我时,我避开了。 那厢有人迎过来,“侯爷,您来了,请到这边落座……”翟秋子正想进来跟我们说两句,在张灵诲不悦的眼色下悻悻地放弃了找我的打算。她的兴奋肉眼可见地消散,哀怨地看了我们一眼,转身跟侯爷进到珠帘后。 这段小插曲并未磨灭她对看戏——看我的热情,我如坐针毡,不到片刻便说我要先行离去。蒋昭不解,宁诸了然,只叫我注意安全。出异人阁后上了马车,马车嘚蹄声才叫我稍安定心神,倒不是翟秋子如何,而是不经意触到的,张灵诲犀利得洞穿我的眼神,仿佛看穿了一切,看透了我的虚伪仁义,狗屁医者仁心。 我想叫手抖得不那么厉害一点,却毫无办法。午夜梦回,他在我梦里摇着我肩膀大吼,你配吗?你配叫医者吗!你做假证,还帮忙隐瞒事实造伪,你害死了我女儿!她是你害死的!每次醒来,我都大汗淋漓衣衫湿透。 赵夫人生前对我极好,看我衣服破了,病榻上还为我缝补,我叫她不必做这些,她说她夭折的儿子,如若还在有我这般大了。我那时垂头跪在她的床边,只反复喃喃着说,对不起。 她说,“我是将死之人,命该如此,无所谓了。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何事,保全自己。他是多么毒辣心狠之人我怎会不知道?万不可为了我冒险,否则,我去的也不安心。” 她还说,在这世道,保全自己尚可,何必肖想建功立业。成家为好,妻儿子女,一日三餐足矣。男人要成大家,以舍弃小家为前提。为什么,成就一番事业,总是女人被牺牲? 她求我给她一碗毒药使得解脱,我眼泪不住地流,我做不到,做不到的。 后来她撒手人寰,总归是有我一份“功劳”。 刚回到家,没多久宁诸跟来了,他担心我,看我走时魂不附体的。我说没事,他问是不是又对女人不适的癔症发作,我说哪有那么恐怖,这样说上次去醉美楼不就得发作好几次? “其实不是女人吧?”他问。 “是,是男人。” “那你完了,岂不是只能跟不男不女的人做朋友?” “你看我身边谁像不男不女?” “崇任东吧,就他一个我们互不了解底细。” 嘴贫完,曹叔上好了菜,他是我从异人阁接回来的,年纪大了表演不动,耍杂技危险,徒弟教不了纷纷出师。于是给戏班子煮饭,烧得一手好菜,只是戏班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