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嗯。”虽一直想突破叁个月的限制,但始终不得其法。 忽地皱起眉:“你把面具给我,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吧?” “不用。哪有什么代价?” 那又怎么样,死又怎么样,死了就算了。 “尹辗能一眼看出面具,你尽量不要与他正面遇上……”还没说完,她就欢呼雀跃地坐到梳妆镜前,胭脂,花钿,粉黛,一一摆弄起来。看得人都为她高兴。 她昨天勾着我的颈,绵软的气息抚过我的下颌,很痒。在云雨欢愉过后的顶峰,本有好多话想问她:你为什么过来,什么叫谌辛焕死了就是死了。但她接下来说的话,解释了这两个没问出口的问题。原来是我跟他,或者任何一个男人对她来说死了就是死了。 她说:“覃翡玉,我想要一张既不丑陋也不美丽的面具。” 我抬起身子一点来看她,现在那月亮倒映在她眼中,不在庭院,也不在水中。 “好。” - “覃翡玉。”她走到院子中,展开袖子,“好看吗?” 好看。但不如她原来的容颜,这张脸不过是清丽韶秀,远够不上惊艳绝伦。 她与我之间隔着那滩水迹,明月就倒映在水上,换句话说,我们隔着一轮月亮。 “还行吧?”她拨弄鬓发妆黛,带着些忐忑,“不会被认出来吧?” “看对方是谁了。”我转过来,正对她,以严肃的目光审视。 她正慌张沮丧,我笑:“怎会认得出来。” “真的吗?”她提起裙子,走近一步,果然踩碎了那月亮。 “那我就这么去见谌辛焕了!” - 在她跑开的一刻钟后,我仍站在原地。 以前怎么没发现,春花秋月,花是蔫的,月是残的。 什么月下花前,花好月圆。其实是花开则败,月满则亏。 府中下人来请我过去,谌辛焕找。 进去就看到,他与她对坐,颐殊不太高兴,不知他又哪句话惹到她了。我在他们中间的侧面坐下,形成一个古怪的叁角,看看她,再看看谌辛焕。 有趣。痴男怨女,有趣得紧。莫说他不懂她的心,我也不懂她的心,恐怕她自己都不懂她的心。嘴上再硬,也会被一个男人的权位,财富,关心,宠爱所打动而不自知。 谌辛焕道:“好,我同意了。”他转向我,莞然而笑,“既有了新的面容,也该有新的身份,翡玉公子以为,什么样的身份合适呢?” “王爷定吧。”端起热茶吹凉。她眼里又有了光,不过是看向他。 他想了一会儿:“倒有个远房外甥女,与她母亲在乡下居住……母家姓何,你现在就是何钦潸,小字倾倾。未曾出过远门,这次来投靠我,可记住了?” 谌辛焕叫她:“倾倾,客人来,你注意些礼节。” “是。”她规规矩矩展袖,伏膝行礼,像模像样。 “王爷……舅舅。”她行过礼,忽然道:“你能不能把我许给覃公子?” 茶碗险些碎在地上。 好烫。 我又被烫到手,看向罪魁祸首,她一脸问心无愧。 即使我注视她注视那么久,她也只是淡淡回来一眼。 像在说:怎么了?不可以吗? 茫然又狡黠。 怎么办呢,有点想杀人。 谌辛焕大笑,大笑不止。 “我担心何钦潸这般身份,样貌,一到玦城就有人登门提亲。”她见谌辛焕笑,着急解释,“说她已许配给人,就不会再有人纠缠。否则叁个月之后你哪有外甥女交出去?” 这倒是。她看我一眼,接着道:“覃翡玉还能洗清在睿顼王府为清客的闲言碎语,准舅父这层关系也更牢靠,不会惹人怀疑。” 谌辛焕笑完,道:“你说那么多,没问人家覃公子同不同意。” 我说我不同意。 她负气提起裙子冲出去。 说好共度叁生有幸。 ……叁个月之后不是只剩生离死别了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