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精细,但味道是极好的。” 徐秉行半托起腮,笑着往赵嘉禾碗中夹了一筷的茭白炒肉:“这个呢?” 赵嘉禾乜了他一眼:“你做的,你不知是何味道?” “小人为主人洗手作羹汤,等的不过是主人的一句欢喜。” 赵嘉禾垂首,小口轻嚼。茭白的鲜甜与猪肉的香嫩在舌尖交织,她眯了一下眼,唇角微扬:“这也好吃。” 徐秉行笑意更深,眼角不觉得有些潮气。他撇过脸,以袖轻掩,再回首之时已敛了情绪。 “你怎么了?”赵嘉禾问道。 徐秉行抿了抿唇角,轻语:“小人是高兴。” 赵嘉禾沉吟片刻,问道:“因为我的赞赏?” 徐秉行颔首:“是。”他心中有千言万语。他生于微末,又恰逢乱世,所求的只是暗夜的一点微火。陛下一句夸赞,于他而言,皆是万般喜悦。他最终还是将纷乱心绪哽在喉间。这些千转百回的小心思,陛下不喜听,他亦无法言明,但陛下洞若观火,他的所思所想,陛下都能知晓。 赵嘉禾伸手,盖住了他的手背,轻轻地摩挲了几下:“辛苦了。” 琴师的手,细腻如玉,手指纤长如春笋,唯有指尖长满薄茧。她有些爱不释手,与他十指交错,紧紧相握。 “这是小人的荣幸。”徐秉行轻语。 风玖咬了咬下唇,轻抬眉梢。若不是赵嘉禾在,他甚至要翻个白眼。他的公子是正人君子,看不上徐公子这卖弄风情的旁门左道,他自然也将公子之言奉为圭臬。 赵嘉禾指尖在他手背上轻点,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来此地?” 徐秉行唇角愈扬。在心底揣度许久,终于等到了陛下的问话,遂回道:“陛下多半是在等人。” 赵嘉禾凝眸盯了他半晌,缓缓开口:“你如何猜到?” “如此乡野,既然没有主人所找之物,那必定有所等之人。” “你觉得我在等谁?” “许是会稽太守。” “为何?”赵嘉禾问道。 “此处与会稽郡只有一江之隔。会稽诸位官员已知主人巡游至此,因而多半会前来。” 赵嘉禾颔首:“我已写诏书,令郭延前来钱塘。”郭延乃会稽太守,越地生乱与他脱不了干系。 徐秉行赞道:“主人棋高一着,这下他不得不来,而主人在此荒郊野岭,他为了见到主人,必然要钱塘逗留数日,而我们或许可以趁此绕过钱塘,直捣山阴。” 赵嘉禾心下一动,徐秉行竟将她心中盘算猜得分毫不差。她抬眸,见灯辉下的少年清如玉壶之冰,不禁出言:“天寒夜长,你不若与我一道就寝吧?” “好。”徐秉行笑意吟吟。m.xiAPe.com